里,憋红了眼角。
早些年没人关心的时候受了伤也不觉得痛,如今知道有人将自己挂在心上了也爱叫疼了,幼时好不容易修筑好的钢筋铁骨被化成了薄纸。
他恍惚想起到傅家后自己生的第一场大病,本是他夜里贪凉,将用人设置好的空调度数又调低了几度,然后就发了烧。这点常见的病痛本是不起眼,傅时戟却在夜里赶回来守在他身侧照顾,好像就是从那时起,庄隅发现自己越来越娇气。
最初在傅家,庄隅谨慎得像小猫似的,对待谁都万分小心,怕自己做错事情。用人们待他全凭傅时戟吩咐,多了的一件也不做,庄隅连个司机都吩咐不动。
直到傅时戟待他越发亲切后,庄隅的地位水涨船高,用人们虽然都清楚他的来历不清不楚,但张口闭口叫着他庄小少爷。
庄隅起初觉得别扭,但被叫得久了,也认可了在别院中自己小半个主人的身份。
要是傅时戟对自己再宽松一点就好了,别总是命人看着他。他一点都不自由,还浑身不自在。
门被轻轻打开,傅时戟进屋时就看到大字型摊在床上的庄隅,提着药箱,坐到庄隅身侧:“方才叫你休息也不听,玩疯了,这下知道难受了。”
庄隅只哼唧一声,也不言语。
傅时戟见着庄隅的头发只是被草草擦了一下,发尾还滴着水珠子,从浴室取来吹风机细细为庄隅吹干,庄隅享受着大少爷的无偿服务。
“那时候你也是突然进来给我吹头发,当时都吓到我了。”庄隅歪着头,对认真工作的傅时戟说道。
傅时戟知道他说的是刚接他到傅家的时候。
庄隅接着道:“那时我想着你手法好熟练,以为你有女朋友呢。”那时庄隅确实想过这个可能,不过这几年可算是看透了,估计在傅时戟身边的女性也只有用人了。
“哦?”傅时戟不知道庄隅的脑袋里还想过这事情,道,“是吹猫的时候练出来的。”
庄隅眨了眨眼睛,果然和自己想的差不多,闲下来的时候他总是寻思傅时戟对自己讲的“猫死了想要只新的”那句话,猜测练习对象是只猫。
“喵~喵~喵~”
庄隅做趣,学着小猫软绵绵地叫着:“你看我哪里像猫咪?”
庄隅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没一点猫咪的样儿,别家的猫爱炸毛又傲娇,对主人爱搭不理,挑食还心眼多……
傅时戟吹干庄隅的头发,轻缓地抓了抓,道:“面上不像。”
里子的庄隅比猫还猫。
“那怎么不养一只新的?”庄隅疑惑道,“我对猫不过敏,养着玩呗。”
“没工夫,还要处理你给我找的麻烦。”傅时戟将吹风机放在一旁,道,“况且我鱼塘里的鱼禁不起你们的摧残。”
一个把鱼撑死,一只把鱼玩死。
庄隅缓缓坐起身,腿酸麻得用不上劲儿,承接着重量的位置也阵阵火热得发痛。他揉揉干燥的头发,觉得舒适了不少,接过傅时戟递过来的医疗箱,翻看里面的药剂,全都是止痛和通筋活血的药剂。
庄隅撩开自己的浴袍,露出红肿的伤处,把药水倒在上面,又细细缠上轻薄的绷带。
傅时戟这才发现他的伤势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便道:“身体都成面团了,让何妈寻个教练,每天去做两个小时运动。没男孩样子。”
庄隅哭丧着脸,不情愿道:“锻炼总弄得一身汗,不舒服。以后我天天晨跑还不成?你别找人。”庄隅怕了傅时戟动不动找人调教他的架势,找来的人还都是那个专业的佼佼者,死心眼得很,庄隅一偷懒,他们就追着唠叨。
“那个,我后面也受伤了,够不到,你替我抹一下。”庄隅将大腿根处的伤口处理完,为了岔开话题,把药剂塞到傅时戟手里,侧着身子躺在床面上,将红肿的后腿根露出来,那处是伤得最重的地方。
“你……”
傅时戟被他毫不介怀的动作弄得一怔,第一次眼底出现茫然,怀疑是不是应该为庄隅请性教育方面的老师,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然地在别人面前袒露私密部位。
庄隅等了半天,傅时戟还没有动,他歪过脑袋,眼底清澈地望着傅时戟道:“好痛的。”
“我不会弄,叫医生吧。”傅时戟将药剂抛开,伸手去取电话。
庄隅连忙道:“别啊,别人看着我不舒服,要不我自己弄。”说着庄隅拿起药剂别扭地给自己上药,不过由于受伤位置不能轻易看到,涂抹时总戳到别的地方。
傅时戟叹了一口气,只能接手,拿着棉签为他涂抹。庄隅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却不知怎的,控制不住脸颊绯红,明明自己涂抹的时候没有感觉,傅时戟拿着棉签接触到伤处,虽然缓解了热辣的痛,自己却像被挠痒痒似的别扭,但是自己提出要求的,也不能让他停下,要不然觉得更奇怪了。
傅时戟迅速地为他涂抹好药剂时,庄隅已经红成了一只熟虾。
“你怎么了?”傅时戟见他脸色异常,蹙眉道,“是药物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