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剩下来的部分都在言珏手中了,不然他仅仅追究云家的这枚为那般。
他们要密令何用?
当年威逼利诱着要得到云家碎玉,倒是最近两年消停下来,就连她回到国公府,都不曾追究理应在她手上的碎玉,这又是因为什么?
随之相应的是,玉琉璃产生了一个更加可怖的念头。既然云家碎玉和密令相连,那云家同她母亲或是玉门有何关联;
既然密令和言珏息息相关,那么她母亲当年和国公府究竟发生了什么。
环环相扣,玉琉璃急需冷静一下。重重地坐倒在椅子上,抱着头。
门边上,发愣已久的沐儿见状,连忙小跑上前,急切地询问:“小姐,没事吧。”
玉琉璃忽然抬起头,眼睛一亮,问道:“沐儿我的香囊在吗?”
沐儿捣蒜似的点点头:“在。”边说着边把收放在袖子里的香囊递给玉琉璃。
玉琉璃几乎已经把香囊里信纸上的内容背得一丝不差了,但她现在需要确认。
【长平三年,夫人嫁进国公府填房;
长平四年,夫人育下小姐您;
长平五年至七年,国公爷勒令夫人不得出户;
昌泰元年正月十六,夫人剑指朝堂;
正月末,逃出关中前去扬州,私见慕家家主慕浔,两日后,四家中其余三家家主皆至扬州,夫人交给四人四样信物,状若破碎的挂饰;
寒食前后,夫人被抓获至千机堂,落入庐山无头崖;
四月初,扬州武林大会上,国公爷修习神速邪术扬言为夫人向青林观清风报仇,却为四家家主制服,散尽邪功,自此疾病缠身;
总上时间支线乃国公爷亲自交托属下监视夫人以及属下跟随国公爷亲眼所见。料想昨年昌泰十年所发生一切,属下不想点破。
属下未曾二心始终衷心为主,却换来此境遇。主虽弃属下,但吾不愿将话说绝,上述关联,想来小姐冰雪机灵定能想通。】
殷红的血字早已经干涸凝固,最后几行字潦草无力,也是玉琉璃辨认许久才得出。
此番临终绝言是出自国公府原先周管家之手。他在奉命前往西域途中为人暗杀,连带着一路偷偷跟来的养女掉下寒谷。
他们不如玉琉璃幸运,恰好掉入水中又迅速为人所救。周管家保住养女性命的时候奄奄一息,叫养女照他所述用指尖血写下来,有朝一日交给国公府大小姐。
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玉琉璃相信信上内容,这也就是为何玉琉璃推测出武林大会不会是皇帝圣心独|裁所致。
父亲和四家家主在十年前便有过节,伤身之苦,论他这样一个为高权重者如何能忍。
再度字字斟酌了信纸,玉琉璃搁下纸,锁定在密密麻麻当中的一行。
母亲曾经交给慕前辈等四人每人各一样信物,如同破碎的挂饰。
解释得通畅了,破碎的挂饰便是碎玉。密令的玉佩身被切为四块,玉琉璃的母亲在十年前将四块碎玉交给四家。
而当年庐山武林大会事发,四家倾覆。言国公报了所谓的私仇;言珏拿到了三家碎玉,仅少了云家的;而作为挡箭牌的皇帝也少了份武林势力僭越朝堂的忌惮。
一举三得。
玉琉璃手中的玉佩不经意地滑落,琉璃珠滚到她的正对面前。
仅靠一枚珠子,牵扯出万般前朝往事和密事,坐实了她对于武林大会的诸多臆测。此时此刻,玉琉璃已是心力交瘁,可她依旧想问一句
——都是为何?
当自己小姐再度抬眼时,沐儿发现她红了眼眶,目中莹莹,而且抿紧唇瓣,好看的面上透出决绝之意。
事到如今既然如此,江湖恩怨,如你们所愿,就都在庙堂来个了断吧。
第41章 大婚
三月底的御赐大婚惊动了长安和关中满城。迎亲的礼队绵延了几条长街, 幸得关中城和长安城得天独厚的近距离,两旁的百姓一直跟着礼队,兴冲冲地从长安城的齐府涌到关中城的国公府。
外人百姓看来这简直是话本映入现实的金玉良缘。他们只知道一边是皇帝身边的新贵重臣, 年轻有为, 关键是乃通灵之人,仪表不俗玉树临风;
另一边可是权倾多年的言国公府嫡女, 有如此显赫的家族背景之于女子,就够了。
迎亲队伍已经进入关中城内, 让许多人等候良久望一睹真容的新郎官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红绸绑在马头, 炯炯有神的马眼里透出它的兴奋。马上的少年身穿绯红黑边锦袍, 袍边袖口绣着四不像的鸿鹄乃出自玉琉璃的‘巧手’,金丝滚边的玉带系在腰间,缀着雍容华贵的配饰。
仅仅是坐在马匹上挺俊的身形, 就引得瞧热闹的百姓伸长脖子,平日里只闻通灵少年恍若仙君临世,今日可得见个真切。
慕陶的桃花目坚定地注视前方之路,却叫两边人群看得陷了进去, 保持着往前凑的姿势不动,唯有眼珠跟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