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搭住了肩膀,青司眉眼冷戾,声色沙哑。
“你的这些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无名,你来了……”
沉寂的,疯狂的眼底,就好似被清风拂去的晨雾,开始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青司伸手扶起地上的公孙鸢儿,公孙鸢儿受惊不小,她一手摸着肚子一手紧紧握着青司的手掌。
这是她最为担心的两人,她不希望他们出事。
公孙鸢儿的担心,青司看在眼里,她安抚的拍拍对方的手。
“梅沉雪在底下,他来接你回去。”
公孙鸢儿看看身后的高佐,又看看自己的肚子。
“你小心些,他……”公孙鸢儿想提醒青司高佐的不正常,但是青司显然早就明白。
“我知道的,你回去吧。”青司说着看了眼公孙鸢儿的肚子,“好好养胎,等你生了孩子,我去给她洗三。”
公孙鸢儿眼眶一阵shi润,这是她们当年小姐妹在闺中的秘密,他们说好了,谁生了孩子,就当对方的干娘,她没想到,事到如今,青司还记得。
“你好好的。”
“会的。”
青司送走了公孙鸢儿,她看着她消失在门外,又从窗户里看着她出了祭塔与梅沉雪相拥着离开。
她没有出声,就像她当年站在那里看她出嫁一样。
祭塔里的烛火依旧在烈烈燃烧,青司不出声,高佐也就沉默的待在一边,他看看青司,既想靠近,又有些蹉跎。
可是他心里是有些气的。
“你难道没有什么想对朕说的吗!”
有,她想说的可多了。
青司站在那扇窗户之前,天知道她看见公孙鸢儿站在这里时,心里就近有多害怕。
她怕,前世再一次在眼前浮现,而她依旧无能为力。
“谁告诉你,我是百里青司的?”青司也不等高佐回答,就在那里自顾自的说起来,“是谁说的不重要,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青司转过身来看着高佐,“如你所见,我就是百里青司。”
高佐双拳紧握,“可你们一点都不像!”
“至于这个,我之前已经提过,大火烧毁了我的脸,这张面皮,是别人借给我的。”
“这种骇人听闻之事,你以为我会相信!”
青司听得笑起,“信不信的重要吗?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为的不就是我亲口承认。”
“高佐,我是百里青司,是为了报我季家血海深仇而来,所以,你现在要除死我吗?”
“不……”
高佐站起来在屋里来回的踱着步子,他一直都想要一个真相,可是如今真相来了,他又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要杀了这人吗?
高佐从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会从青司嘴里问出来,因为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其实仔细想想,她除了这件事隐瞒了自己,其他的也并没有什么,他真正在意的,或许就只是青司撒谎的这个事实。
还有曾经的百里青司看自己的不屑眼神,以及百里青司与摄政王的那段过往。
青司看着高佐在屋里打转,她不是很懂他现在纠结万状的意思,但是这不难猜。
要杀一个人很容易,难得是你不想杀这个人。
这就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了,因为青司一直以为高佐是想杀自己的。
“无名。”
高佐有些神经质的抱住了青司,青司眉头颦起本能的厌恶,但是她忍下了。
情绪不稳定的人,才是最难对付的。
“你要说什么,高佐?”
“你告诉我,我为你选的喜服你喜欢吗?”
青司没有想到,高佐会突然问起这么一件八竿子打不到的事,不过,这也间接证明,现在的高佐绝对不正常。
“上面的绣制的凤凰很漂亮,容太后说,是你绘制的。”
“是我。”高佐在青司背后拥着她,下颚枕着她的满头华发,“不仅是凤凰,就连这祭塔里的壁绘,外形的建造都是我与宫匠一同商议的。”
高佐看着室内高燃的烛台,“你看,你要的祭塔已经建完了,你告诉我,你喜不喜欢?”
Jing雕细琢,珠宝堆砌,华贵非常的九重祭塔,看上去就像一件放大了的古玩珍宝,可青司最喜欢的却是它消耗国库的速度。
光是这九重祭塔里一夜燃起的蜡烛,恐怕就需要一县赋税前来供养。
“穷奢极侈,这祭塔,我喜欢极了。”
“所以我们的大婚还是会在两天后举行的吧?”
高佐眼底黑沉,他甚至已经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是他知道,他想要眼前这个女人嫁给他。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不论她是否真的喜欢。
青司神色淡淡,抿着的嘴角却是缓缓勾起,她知道,这一场,她赢了。
这一晚,高佐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