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没事的。”
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
青铜面具被青司摘下,她穿着那身红色的祭袍走出了自己的殿门,无须遮挡,她本来就是百里青司,留有这条性命,就是为复仇而来。
“你要去哪。”
青司没有想到,还未到达祭塔,就遇见了容太后,她今日穿的依旧华贵,站在那里的样子显然等候多时。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又何苦过来问我。”
时间紧迫,青司打算就此走过去,谁成想却被容太后阻下了。
“梅夫人是我邀进宫的,你也很清楚她在皇上那里,必然是安然无虞的,可是你一旦去了,这结果就不一样了。”
“你觉得她会安然无虞,我觉得未必是。”公孙鸢儿性子太烈,有些事她不愿赌,也不敢赌。
“那你可知道,你这一去等同承认了你的身份,你可知皇上……”
“容太后这话我不明白,”青司看着眼前的容太后,“您先前一番做戏,不就是为了诈出我的身份,如今我已经承认了,你又在这里百般阻拦做什么?”
“千万别告诉我,你是起了一时的恻隐之心,容太后年纪大了,莫不是都快忘了,您先前可是几次三番想要置我与死地。”
“怎么?”青司戏虐道,“是不是佴俢死了,高佐现在也不听你的控制,所以你就收心养性了?”
“如果大家都可以换来一个好的结局,为什么就不能人人都退后一步哪?”
大约是真的老了,容太后已经不想去看到旁人为了一些以前的事,去如此费尽心机。
“容太后这话有意思,若是人人都这么大度,乐欢公主的死您怎么又会心心念念十几年?甚至不惜为此装疯卖傻,忍辱苟活?”
青司退后一步,对着容太后行了一礼。
“容太后办不到的,我同样办不到。”
“我做梦都想让高家血债血偿哪,您应该庆幸,您不是高家的人,否则,您现在大约是无法与我说话了。”
青司转身就要离去,却被容太后在身后唤住,“那高渐离哪?你……也要这样对他吗?”
青司转过头来笑笑,大红的宫灯随风摇曳,烛火映在她的脸上,也映在她身后披散的灰白长发上,那样苍白的颜色,让她都带了几分苍凉的意味
“你怎么不知道,他也是我复仇的一环?”
青司笑到,“你们一直都说他喜欢我,他想娶我为妃,可是我很想知道,如果我今天死在这九重祭塔上,死在高佐手中,他,又会不会愿意为我反了这个他最重视的西周?”
青司说完转过身去,大红的祭袍拖在地上,摇曳生姿的消失在转角。
容太后再站不住,几乎是脱力般的的倚靠着墙壁。
她眼神怔然,却又在片刻后苦涩笑起,用自己入局,成为份量最重的棋子,这种魄力,这种果决……
“百里青司,你真是好狠,这一点,我不如你。”
灯火通明的九重祭塔上,无数燃起的高烛照亮了整间装饰奢华的祭塔,无数金银宝石镶嵌在墙壁上,Jing心镶嵌成一座飞天神女像。
仔细打量,甚至还能发现那神女眉眼之间与青司生的十分相像。
“皇上,这时间不早了我想我该回去了。”公孙鸢儿梳起妇人发髻,虽然穿着宽松的衣衫,但是微微隆起的小腹,还是显示着她已经怀有身孕。
她觉得现在的气氛很不妙,她先前收到信说,青司让她进宫观看已经建成的祭塔,可是一入宫就被高佐带到这里来了。
他来了也不出声,就只现在那里看着墙上的飞天神女像。
“梅夫人很着急吗?”
这大约是这几个时辰里,公孙鸢儿听到高佐的第一句话。
因为先前百里青司的缘故,她对这人的印象很不好,但是耐不住人家现在身为帝王。
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刻,公孙鸢儿总觉得心里有点隐隐的发毛。
“皇上,时间不早了,臣妇若是再不回去,家里的夫君该着急了。”
“我也挺着急的,”高佐看着眼前的神女,“你说,知道你在这里,她会来吗?”
“您指的是谁?”公孙鸢儿小心道,“您说的是神女大人吗?说来,臣妇是她唤进宫里来的,怎么到现在还没遇见她,是有事耽搁了吗?”
“你为什么对她这么上心?”
高佐转过头来看着公孙鸢儿,不知为何公孙鸢儿觉得这样的高佐有些骇人。
尤其是他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近乎疯狂的狼狗。
公孙鸢儿不自觉的后退着,在她身后是那张大开着的窗户,在哪里,可以看见窗外的万家灯火。
“你很怕我?”对自己异样,高佐全无察觉。
“你们都怕我,为什么她却不怕?你们都不喜欢我,为什么她对我却那么好?你们都看不起我,为什么她却能助我成帝!你们都质疑她的身份,你们为什么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