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能在年级前百找到他的名字。
而我,仍然同桑桑,裴朝厮混在一起,上课时互传纸条。裴朝会故意跑到班级门口向里面张望,冲里面吹口哨。老师们对他无可奈何,不过遇上自己班的老师,裴朝就得吃点苦头。
此刻,裴朝被自己的班主任,我们的语文老师逮住。秦老师本来没打算搭理这些调皮捣蛋的学生,不过扭头一看,还是自己班的,胸口的火气蹭得老高,留下一句“全班自习”,揪着他的衣领就往自己办公室走。
全班的人都是认得裴朝的,见他被老师带走,几乎所有人都看向我们。
不到十分钟,语文老师就回到教室继续讲课,脸色比原先更难看,显然是气得不轻。
下午下课后,我和桑桑没等来裴朝,却等来了火急火燎赶来的裴家老爷子。
桑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玩笑开过头了。
第二天,裴朝脸上缠着绷带,右手挂着夹板,慢吞吞向我走来。
“我想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他耳朵一红,眼神有些不自然,就像英明神武的将军,被人抓到了弱点。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我心里暗笑,都伤成这样了,还死活不肯明说。随后就想起,如果是岑余,大概会瘪着嘴,带着一副可怜样儿望着你,嚷嚷道:“宋青青,你看,疼死我了。”
桑桑呼哧呼哧跑来,踢了裴朝一脚,“等我一分钟都不行,猴急啥啊,裴朝朝。”
我在旁,实在忍不住笑出声。
裴家几乎所有小孩的名字都是叠词,比如桑桑,沐沐。裴朝原先的名字就叫裴朝朝,取自朝朝暮暮。
如果裴小爷有黑历史,这应该是他最不愿提及的一个。一准炸毛。
桑桑仗着他不敢教训自己,每回吵架都喊他裴朝朝。
裴朝的确对亲妹妹下不去手,只能狠狠地跺脚,“裴桑桑你个没良心。”
时间一晃,寒冬早早来临。大街上的枯叶被清扫干净,光秃秃的树干迎风摇摆。
我裹紧围巾,呼出一口气,想着:尚城的冬天,又来了。
本学期最后一个月,所有人都开始最紧张的复习阶段。
这个时间,只有我独自漫步街头。裴朝自从上次被裴老爷子打了一顿之后,老实很多,现在已经开始向同学请教问题,励志成为学霸,让老爷子另眼相看。桑桑也被牵连其中。
岑余已经很少会出现在我眼前,这种模式仿佛又回到他刚来尚城时,去了较远的三衡,我在宛中。
清晨刚起床时,就能看见他骑车上学的背影,傍晚才回。不相熟时,我可以坐在楼下的秋千上偷偷等他。如今长大了,就连去他们班找他都望而却步。
妈妈还不曾察觉到我的心思,仍然将周围邻居的琐事说与我听。其中,关于他的消息,我听得格外仔细。
拿着笔袋走出考场,望着银装素裹的建筑,灰蒙蒙的天色,我心里有些空。
隔壁家里,偶尔会有人来看房,询问是否出租。可这些他都不曾与我提过。
其实,我们很少会有机会碰面。
他中途落下很多课程,上次模拟考试结果并不理想,最重要的阶段,岑阿姨终于回了家,每天负责儿子的饮食起居。偶尔在窗口瞥见他斜挎书包的身影,他依然挺直着背,脸色有些苍白,越发消瘦。
这是他的高三。
我仍然无心学业,只是在心底默数日期。
☆、少年
桑桑来寻我的时候,我正盯着被积雪压弯的树枝出神。
“青青,你又提前交卷了?”
“嗯。”
我低头,不希望被好友发现心里那点小心思。
忽然她拉着我,向不远处挥手,兴奋的跳起来。“这里,这里。”
裴朝满脸都写着苦闷,我拍向他的额头,笑道:“嘿裴朝,怎么感觉你印堂发黑呢。”原想与他闹几句,让他开心点,不曾想被他一把抱紧。
“青青,”他的下巴抵住我的肩,低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我完了,老爷子会打死我。”
我犹豫着是否应该推开他。记得上次这种亲密地拥抱还是在初中,我感觉有些不自在。又想着他这会儿心情应该糟透了,就假装是个木桩子,抱就抱了吧。
“裴爷爷心疼着呢。”
“唉,”他重重的叹口气,正欲说着什么,就被人像拎兔子一样提走。
岑余右手抓着裴朝的后领,往后拉。眯着眼看我,又转身笑话裴朝,“又怎么了,裴小爷哼哼唧唧的干啥呢?”
“岑余,我裴朝摊上事儿了。”他好似一只袋鼠,又挂在岑余身上,边说还边哼哼,“老爷子给我立了军令状,期末成绩有一科不及格,要么去部队,要么……降级!”
一年不到,岑余的个子长高,裴朝只能勉强够上他的下巴。
不知是察觉到我的眼光,他看了我一眼,垂眸似在沉思,伸手推来抱着自己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