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着头也学电视机的女人那样理了理鬓角,圆胖的脸上似乎就能散发出风情来,她不追求那些,她想,那都是勾引人的手段,不入流的狐狸Jing才会那么做,于是她又十分心虚地把手放下了,她在身前攥紧了双手,手指在手心无意识地抠挖着,她和那些贱坯子怎么可能是一个样子,她惊悚地想,嘴里突兀地喊“我们家沐九…”
是了,她需要一个支撑和依靠,她还有柯沐九。她快速地拿眼神在周围的人身上瞅了一圈,还好,还好大家都在话家常,没有人注意她,没有。她和心中的自己窃喜着相视而笑。她清了清嗓子,和跟前的人接着拉过手说“我们家沐九…”
我们家沐九呀…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这么说。
她错位的人生得到了救赎,谁敢去篡改,谁敢去杜撰,再没人,方秀丽也不行。
她是田野间的诗人,她在陇头的土堆上坐着,点几根芦苇驱蚊子,路灯底下柯沐九婷婷袅袅地摇过来,昏暗的灯光里藏着掖着她遮不住的玲珑身段,看呐,她骄傲地想,她看着柯沐九歪下身子撑着地坐下来,盘腿扎在凉席上打扑克,她目不斜视地盯着柯沐九行动间绷紧又软下去的腰,她目光灼灼,贪婪地看着,她目光都直了,心里在猖狂地大笑,天才和疯子只在一瞬之间错位,她管那些干什么,她只想大唱,她的背后站起一位伟大的诗人,俯瞰着这片土地,注视着人群里垂眸的少女,她无所顾忌,她的声音那样嘹亮,崇拜和慷慨充满了她,她是响亮的音箱,她终于诵出那英雄的赞歌,以庇护者的身份,以被眷顾的幸运儿的口吻,英雄如此伟大,以至于衬托地她这位得到救赎的受难者的身形也伟岸起来,她大声说,看哪!那是我们家沐九!
柯母做着美梦,儿女就是她的盼头。
方美丽的丈夫出海回来。他们家是外来户,谋生不易。他回船队的路上,柯父开车。男人满心真意道:“大哥,我不在的日子里,我老婆孩子多拜托你了。”
柯父欣然应声。
以下内容需要积分高于 1 才可浏览
过了不久,柯生生去城里谋生时,得到了生命里第一个男人,那不再是勋章,那是猎物。那是个瘦弱的学生,他迷恋地摸着柯生生大理石般的肌rou,赞美他是“大理石”。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他给他念诗经上的诗,他说,你知道这首诗的意蕴何在?这个美丽的女子被男人引诱,他强暴了她。柯生生不懂这些,他急不可耐的扒了他的裤子Cao他,用力地Cao他,他赞美他是雄壮的猎人,柯生生认为他在胡言乱语,他把性器塞到他嘴里,然后扇他一巴掌,凶悍地吼道“含住!哪那么多废话!”
男学生呜呜叫唤,哑着嗓子说,你是一条毒舌!可我却被你迷惑!
他用力的扇他,扇到红紫色,像是熟透的杨梅,柯生生性欲大涨,然后男学生在他面前颤抖着身体,猝不及防地射了。
柯生生感到一阵恶心。他跑到厕所里吐不出来。男学生哭唧唧地抓着柯生生不放手,哼哼唧唧让他照顾他。他把白色的ye体涂到柯生生手上,再跪着一点一点舔干净。柯生生想原来男人也这么烦,和小娘们一样,他感到一阵憋闷。
那个学生后来缠上了他,他越打他他越来劲。直到最后,他以“我没文化”甩掉了他。
多好,人与人本来就是不同的。要那么多牵扯做什么?
这几天村民们正在筹备祭祖事宜,浩浩荡荡几代人排成长龙去上坟。他们麻利地拔掉坟头所有野草,柯生生拽了根叼在嘴里。
连续不断的蝉的聒噪让他意气消沉。柯生生有点心浮气躁,他发狠地想晚上去挖你的子子孙孙,拿火烤拿火烧!你等着断子绝孙!
他讨厌这些求神拜佛的仪式,而柯老太虔诚地在胸前画着十字,嘴里不停祷告:“感谢主感谢神!感谢主感谢神!”
河里新长了茶叶,绿葱葱,一根一根野草朝天扎着。柯生生拔了一手,随意叼了根含在嘴里。
柯生生的爷爷站在堤坝上,苟延残喘地说,这条河就是我挖的。
村子要旧村改造了,这条河与河边水库都将不复存在。这个老人在展望当年的劳动成果,顺带追忆一去不回的黄金岁月。衰老与疾病折磨得他只剩一口气。人越老性命便越值钱,他的命被价格高昂的药吊着。难受时,他靠着烟酒来疏解疼痛。
土旱烟已经不多见了。柯生生记得,两三年前这个老人还能骑着电动三轮车去买绿色的烟叶,那些宽大的叶子在阳光下晒透了就变成棕黑色的脆片子。他爱用白色的小纸片子卷烟,卷出长长的锥形。在椎体两段分别掐去捻出的多余的白信子,再拢着手凑到火柴上猛吸一口。那个时候这个做建筑工的老人仿佛专注的艺术家,柯生生很爱看他爷爷点烟,看他明明犯着烟瘾还要不紧不慢地完成这套仪式,慢腾腾的实现一串步骤。把纸张施展开再捻成一根。
他是土生土长的庄稼汉。他爱喝二三十斤一大桶的白酒。塑料桶咣当着,他往里面塞进一堆人参枸杞。
烟酒吞没了他,浸泡了他,他是烈酒里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