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的。
毕竟这种事以后少不了,今日若是手软心软了,明日就要被人取了小命。
最多等到半个月后,安如梦宫里的那些小宫女给她换洗寝具的时候,便要发现枕头不对劲了。
所以他要将这事儿栽倒桃蕊的头上。
安如梦本就是个多疑的性子,出了这种事,每回都要给自己送药的宋如月头一个就要被怀疑。而桃蕊一直是个监视宋如月的人,她的房中无论如何是不应该出现金石药的。
如果出现了呢?
就算不能一击将桃蕊扳倒,起码会让这两个人之间产生嫌隙。
到那时安如梦身边的两个人她都不敢相信,又对金石药上了瘾,这玩意儿可是会让人产生幻觉的,安如梦会如何不用想也知道。
随后顾之遥又去看了一眼皇上。
这个人应该是他的舅舅,母亲留下来的手书里提到过,她同当今圣上的感情很好。
顾之遥从未仔细看过这个九五之尊的正面是什么样子的,都说外甥肖舅,他就是想去看看自己和这个舅舅究竟有没有像到。
这么晚了,皇上还没睡下,把奏折带回了寝宫批阅,他只在窗外看了一眼,便走了。
毕竟宫里不是久留之地。
那人在灯火后面,影影绰绰,自己看得并不分明。
顾之遥想,自己同这个舅舅大抵是像的罢。
到了宫门口的时候,自己大意被一个太监看到了,是个会武的太监。
说来也是巧,这太监自己看着眼熟的很,正是昨夜守门时捡了自己一枚碎银子的那位。
冤家路窄。
若是平时,这样的太监是打不过顾之遥的,可顾之遥毕竟饿了一整天了,实力与平日里比不了,虽说没被生擒,却也受了伤。
所幸那太监只贴身放着一柄匕首,并未淬毒,自己不过是手掌被划伤了而已。可怜了那太监,被自己一刀攮进了肚子,这刀还是昨日在房梁上从影卫身上摸下来又封了人家喉的,自己亲眼看着那太监断了气才走。
对于这些害命之事适应得这样快,看来自己合该做这样一个屠夫,心毒手黑。
顾之遥从宫里出来之前就把那小宫女的衣裳还了回去,自己如今仍旧是穿着那身墨色短打。才一天,自己想念褚丹诚想念得紧,那思啊愁啊绕着他的心满满当当,他迫不及待想回馥园去看看自己的哥哥。
就一眼,看完就走。
顾之遥打着这样的主意,翻进了馥园。
影二会藏身在哪顾之遥太熟悉了,还有以影二的想法都会藏在哪,自己也能猜得到。他避开可能会被影二发现的位置,熟门熟路摸到了前院正房的屋顶上。
褚丹诚此时在正房旁边耳室改成的书房里头,顾之遥不回来,他根本难以入睡。别说他,就是褚清风在的西厢房,灯也还是亮着的。
顾之遥心中唾弃自己,不识好歹不眷亲恩,只念着看褚丹诚,却把褚琅和褚清风丢在一边。
可是这是没法子的,他本来没想过回来,不是因为实在惦念他那位好哥哥惦念得紧,今夜自己怎么会不去别处,偏偏要在正房的房顶上吹冷风呢?
顾之遥很小心,他甚至不敢把瓦片整个拿下来一片,只敢将那瓦片揭开一个小缝,向里张望。
褚丹诚果真是没睡,他手中拿着纸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不过两天没见,顾之遥觉得好像过去了两年,他看见褚丹诚紧皱着眉眼,蓦地有点想哭。
有什么好委屈的,要走的是你,舍不得的也是你,拖拖拉拉,哥哥就是这样教你的么?
顾之遥在心中又骂了自己一遍,才依依不舍地将瓦片放了回去。他抬手揉了揉鼻子,又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已将情绪都收敛起来。
走罢,去外面看看,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自己小时候在宋府,后来又跟了褚丹诚,万事都有褚丹诚顶着,现如今也该自己做做决定了。
想到这里顾之遥又有些生气,褚丹诚总是这样,事事把自己往身后藏,宁愿自己当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算了,想这些做什么?顾之遥摇摇头。
他从馥园里出来时,只带了那几包金石药和祖父送自己的长命锁,再就是褚丹诚在自己小时候系在自己腰上的那颗香球。
旁的东西顾之遥什么都没带,就是那几枚碎银子,也是自己平日里身上一直都揣着的零花钱。自己干干净净地来,也干干净净地走。
可那长命锁和香球顾之遥是舍不得的,好歹放在身边留个念想。
这馥园里的一切都是顾之遥Jing心设计的,哪处儿没有他同褚丹诚的影子呢?
顾之遥有些恋恋地,甚至舍不得走了。
他坐在屋顶上再次扫视一圈这院子,将一切都记在心里,然后运着轻功跳到了马厩那边去。
马厩里其他的马都站着睡了,只有牡丹嘴里还不停地嚼着,也不知是还在吃草还是实在没事干动动嘴解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