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的缎子,外面再铺上一张蚕丝的巾帕。巾帕应该是会常换洗的,枕头芯子却是不会。
顾之遥从怀中掏出他从馥园中带出来的金石药,那是安如梦每月都会派宫人送到馥园去给自己用的,自己没用上,如今倒是可以给她尝尝鲜。
顾之遥将枕巾和枕套都拆了下来,又从里衣上撕了一条布料下来塞住鼻子,而后直接拆了两包金石药细细洒在枕头芯子上。
而后,他把蚕丝的枕套和帕子都铺好,才将鼻子里的布条拿出来。
这加了料的枕头想必味道是错不了,就看安如梦能否消受的起了。
干完这些事,顾之遥略略松口气,额头已是沁出了一层薄汗。
不是他做这种事心中不落忍,而是时时警醒着四周,生怕自己S.N.P功亏一篑。毕竟昨夜,连那影卫的命自己也摘了,如今下个药能有什么的?
哥哥教过自己,自己这不过是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他一经得手,略略放下心来,之后只要看安如梦在这床上睡一夜,再与宋如月接上头,便可出宫了。
至于那劳什子金石药,自己未必找得到,不如先搞一包别的什么拿去应付交差,后面就算发现自己的影卫已死,安如梦也抓不到自己。
顾之遥盘算好,随便从安如梦屋里翻了些冲水喝的藕粉豆粉什么,用纸包上,再找个木匣子装好,便又向甘泉宫赶去。
……
安如梦一整日倒是排得满当,上午去甘泉宫请安,中午回宫小憩后,下午又要去含章殿点卯,到了酉时才算是闲下来,可以回宫中歇息了。
其实中午安如梦午憩是便是躺在那床上,只不过顾之遥不放心,打算晚上看她再躺在枕头上才算是事情做得周全了。
安如梦不疑有他,晚上果然躺在了新换的寝具上歇下了。
宋如月是大宫女,况且安如梦也不是很信得着她,守夜的是桃蕊。
桃蕊在屏风外面的地上铺了厚厚的铺盖,待安如梦里间吹了灯,也歇下了。
晚上这宫中静谧得很,安如梦的呼吸声没过多久就变得绵长,顾之遥趴在房梁上又看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才出了屋。
他先要与宋如月碰个头,将事情交代清楚,日后也好把她从这宫里捞出去。
这么久了,他和褚丹诚早已看出,宋如月在这深宫中有诸多身不由己,她不是安如梦宋如烟之流,何苦在这宫中蹉跎年华。
退一万步说,还有褚清风在心里头偷偷惦记着她呢不是么?
顾之遥从公主的宫中出来,向下人的房中找去。其他小宫女们都是在一个屋子,睡在一个大通铺上,宋如月是大宫女,自己有一间屋子。这会儿,小宫女们都熄了灯歇下了,单宋如月屋里头还点着灯,宋如月此时正坐在桌边托着腮,影子落在窗户纸上。
就这么进去自己的影子也会落下来。
顾之遥想了想,溜到小宫女的房中,偷了身衣裳出来。
他躲在角落里换了衣裳梳了头,这身衣裳有点小,穿到他身上有些捉襟见肘的。
也幸亏顾之遥骨架还未完全长开,如果自己是褚丹诚或者祝成栋那样的身形,怕不是连扣子都系不上。
他施施然地走到宋如月的房外,敲了敲门。
“谁?”
“姐姐,是奴婢。”顾之遥捏着嗓子应了一声,他现在正在变声,嗓子略微带点沙,不像小时候那样说话软糯糯得。不捏着嗓子,怕不是整个院子的太监都要起疑是哪来个公鸭嗓,怎么声音比他们还粗。
宋如月听见顾之遥的声音后便趿拉着鞋,嗒嗒嗒走出来开门,见是顾之遥便忙把他拉到房间里去关了门。
“你怎么进宫里来了?”宋如月提心吊胆了一天,如今终于能有机会同他说话,急的调子都有些变了。
她昨夜就发现影卫换了个人,一晚上都在等顾之遥来找自己,一听见外面人唤姐姐,边听出来了。
这儿的小宫女都是唤自己姑姑的,能唤出姐姐二字,便不是这宫里头的人。
那门外的人是谁,便不言而喻了。
“我来给那位送点好料,叫她尝尝自己的好东西。”顾之遥进了屋便不再捏着嗓子,低声答道。
“你太冒险了!”宋如月在地上来回疾走几步,“这院里的太监个个会武,你万一被抓到了可如何是好?”
顾之遥摇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宋如月看着顾之遥的神情,还想说什么,嘴巴动了两下,终是什么都没说。
她看顾之遥的神情,虽是不明显,眼中的神采却不同于往日。
“你们馥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宋如月想了想,还是试探着问了出来。
顾之遥摇摇头,不回答这个,而是问了一句:“那位同芮妃娘娘是怎么回事?”
宋如月也摇摇头,到底是小时候一块儿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摇头的幅度都差不多,“那位的野心太大了,芮妃娘娘又在前头,便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