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整天在一起,顾之遥才没被这人撩拨到整日面红耳赤。
这日夜里两人都梳洗完毕,褚丹诚照往常那样躺在床上。顾之遥洗了头发,满头青丝披散在肩膀上,上了床就往被子里钻。
褚丹诚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头发,皱起眉头:“怎么不擦干再睡?”
“嘿嘿嘿……”顾之遥傻笑两声,“天气热啊,这样凉快些。”
褚丹诚摇头,小蒜苗儿怕热,这种燥热的天气洗头发经常都是不擦的。白日倒也就罢了,shi着头发睡年轻不觉得如何,待老了之后头疼的毛病便要找上来了。
他拿过一块巾子,抬手给小蒜苗儿把那一头shi哒哒的头发向后拢拢,而后动作轻柔地帮他擦拭。
顾之遥一般都是晨间洗头发,今日实在热,忍不住便索性把头发洗了。从前褚丹诚从未帮他擦过头发,这是头一回。
那人动作像羽毛落在脸上一样轻,一边擦还一边帮他抖抖发丝,五根手指温柔地穿过发间,时不时蹭到自己头皮和脖颈。
顾之遥觉得不自在起来。
哥哥帮自己擦头发这事实在太亲密了,真是叫人又是难为情又是忍不住沉迷其中。
褚丹诚见帮他擦得差不多了,又运起内力帮他把头发烘个半干才撂下那满头的青丝。
顾之遥用的皂角味道不是很香,但是有丝丝缕缕的梅花味儿,冷冷清清得闻起来很舒服。
褚丹诚不再多闻,拍拍顾之遥的后背,“行了,换件干爽的里衣躺下吧。”
“哥哥饶了我吧!”顾之遥其实被褚丹诚伺候得舒服,有些不舍,但总不能真的大拉拉说出来,只好撒撒娇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天气这么热,就指着这么点儿水汽凉快了,你还要让我换了。”
褚丹诚知道小孩儿是在拿乔,也不点破,只点点头,又禁不住要揶揄他一句:“那让人再端进来一盆子冰?”
“不用不用,”顾之遥连连摇头,端冰是万万不行的,屋子里搞得太凉,自己睡着了指不定会往哪儿钻,到时候又在哥哥怀里行来,真的是脸面都要丢光了,“我消停一会儿就凉快了。”
这句话似乎和自己整日嚷嚷热的行为有些不符,顾之遥歪着头又想了想,再加上一句:“哥哥你不是说了吗,总睡得那么凉对身子不好,不能仗着年轻就那么放纵。”
小蒜苗儿表情一本正经,褚丹诚心中好笑,倒是个会咬舌的,什么理都叫他给占了。
时间不算早了,二人都不是夜猫子,又说了两句话便吹灯躺下。
顾之遥躺了一会,身上的里衣干了,也不再觉得那么热,闭上眼沉沉睡去。
前半夜闷热,后半夜下起雨来。
本来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孩儿在后半夜觉得冷起来,直往褚丹诚的怀里头钻。
褚丹诚索性把自家蒜苗儿揽在怀中,心中感谢这天气来的是时候,用不着往屋里头放冰块便能换得心上人在怀。只盼着自己明日早些醒,能看见顾之遥的睡颜,还可以提前把小孩儿放出去,省得这小孩儿臊得慌,又要半日不理人。
顾之遥却做了个梦,从前从未梦过的那种。
他分不清今夕何夕,只在梦中看见褚丹诚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表情。眼角飞红,唇角上扬,他的好哥哥凑在自己耳边带着气儿声问:让我看看遥儿是不是长大了。
梦里的顾之遥好像个傻子,只知道直愣愣地点头:“长大了,早就长大了。”
褚丹诚笑起来,顾之遥心跳如擂鼓,脸上烫得不行。
这人怎么这样,笑得这么好看,自己真真是遭不住。
之后褚丹诚靠过来,将自己环在怀中,两人像是自己当年在地窖中见到过的秦正齐同秦贤那样,嘴贴着嘴,亲在了一处。
口水吞咽声,衣裳摩擦的声音,还有细细得喘气声。
顾之遥心跳得更快了,一边觉得自己做了坏事,一边又忍不住觉得快活。
再之后,褚丹诚的手……
褚丹诚睡到下半夜被顾之遥吵醒了。
起先以为小蒜苗儿是做噩梦睡魇着了,才会那般呼吸急促。
褚丹诚身手拍拍顾之遥,想把他唤醒,却突然像烫到了一般把手缩了回来。
不对,不是噩梦。
月光下,顾之遥面颊通红滚烫,双唇微微张开,喘出来的气息也是烫的。
他忍不住还扭动了几下身子,同往日里睡觉不老实的那种乱动完全不同,竟是……
褚丹诚再有两年都要到弱冠之年了,哪里会不知道顾之遥此时做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梦呢?
那不是噩梦,是一个旖旎的美梦。
他梦见了谁,梦里的人是自己吗?还是别的什么人?
做这个梦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自家孩子终于长大了,褚丹诚心情有些复杂。
可那小孩儿做这梦的样子又实在太招眼,纵使没有掌灯,只能借着月光看个大概,褚丹诚也忍不住有了反应。
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