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那喜好流连花街柳巷的色中饿鬼,连屋里的太太都被染上了花柳’这样的风言风语。”
“三年前,前院借口书房里头墨块没了,到后院的书房里来借,若不是我拦着,怕不是连哥哥的官印都要拿走。我怎么不知道秦府这么大,库房里竟是连个墨块都不存,需要到后院借呢?你们前院要用我哥哥的官印做什么,还要我说吗?”
“前年,趁着我们都不在,哥哥的折子是怎么shi的?若不是发现的早,这折子递到皇上面前,就是个大不敬!”
“去年,哥哥和清风表哥一同科考之前,夜里穿了夜行衣来偷名帖的又是谁?”
“今年,就前些日子,”顾之遥越说心中越是难过,闭眼缓了半天才算是平静下来,“说句托大的话,哥哥如今身边能将心中苦楚吐露一二的,也便只有我了。你们却想把我弄走,让哥哥连这么一个能吐露心声的人都没有!”
顾之遥一颗心都系在褚丹诚身上,他心疼褚丹诚在秦府中,连自己的父亲都见不得他好,要害他,恨不得这个亲儿子能摔倒烂泥里面去。这些年,桩桩件件,虽是不常说,却都印在顾之遥眼中,刻在他心里。
他声如惊雷,越来越响,越来越烈,直在饭厅中凿到每个人心里去。
第70章 老将军鹰眼如炬,老夫人料理内宅
事情涉及到了褚丹诚,顾之遥根本无法自抑,他胸膛几个起伏,闭上眼深吸口气,复又缓缓吐出,而后才慢慢睁眼,神色也平静下来。
褚老将军知道这孩子向来都是向着褚丹诚的,却仍是看着顾之遥依旧有些泛红的眼眶狐疑地凝起眉。
顾之遥余光瞥见老将军探寻的目光,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情绪实在有些过于激烈了。寻常人家的兄弟俩,再如何感情好,也不该像他这般。
他将被自己身体挡住的那只手攥紧成了拳头,指甲掐在手心中,逼自己冷静下来。
褚老将军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许是看错了罢,一家中出一个像秦正齐这种枉顾lun|常的倒还情有可原,如何会连这么小的孩子也是这样的呢?
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呢?
他看向秦正齐,那人已被顾之遥几句话噎得再不能辩白。倒是秦贤,神情还同刚进来时是一样的,那唇角上翘的方向和幅度都仿佛是Jing心算计好的,一点没变。
“我方才看你们二人进来时,动作似有些不妥,”褚老将军淡淡开口,经历了三朝的老臣,什么没见过?他斜睨秦正齐,继续道:“这事小辈儿们听也不合适,秦大人也没什么必要多说些旁的,今日来秦府,不过是替我小女儿和孙子讨回个公道。”
褚老夫人也开口:“没错,头一件是替琅儿和诚儿出气,第二件便是要把琅儿当年带来的嫁妆和诚儿受封赏的物什都取走。”
“这、这、这……”秦正齐冷汗扑簌簌地往下流,前襟都有些shi了,“这些年对正房亏欠良多,但小婿实在是还要上朝,不知可否晚些再……”
“出息,”秦正齐素日里最喜欢端出一副大家长的派头,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才是这个府中当爹的人。顾之遥见他如今一句话都说不齐整心中看他不起,“我哥哥同清风表哥会替秦老爷告假的,秦老爷今日还是将家事先解决了好。”
秦贤倒是不如何惧怕褚家人,拱手行个礼:“‘嫂子’说的是,父亲今日不如将这些都解决了,也好过今后心中有愧夜不能寐。”
秦贤将“嫂子”二字念得重,似是在告诉顾之遥自己已经知道他同后院中的小夫人是同一个人。
顾之遥经褚丹诚提醒,早便发现了前院二人知道自己实为男儿身。想来也是,毕竟生活在同一个院中,发现不了才是怪事一桩。
不待顾之遥开口,祝成栋先听不下去了,他向来是最疼爱家中弟弟妹妹的,秦贤一口一个嫂子,倒像是在羞臊顾之遥:看啊,你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褚家人,不过是被褚丹诚养在后院的娈宠罢了。
祝成栋向前迈出半步,平日里嬉皮笑脸的神情全然不见,眉眼中全是肃杀之气。他这一两年开始带兵上战场,手下杀过了人,眸里见过了血,通身的气势是从前比不了的。
只见祝成栋身上穿的是藏青色的小放量圆领袍衫,腰间系着镶岫玉牌革带,足下一双登云履,整个人高大又威武。
他腰间革带上穿着一套刀鞘,陪着他出生入死的那柄刀此时正躺在刀鞘中。
“铮”得一声,祝成栋把那柄刀抽出来,而后斜睨着秦贤:“我方才没大听清楚,刚才你是叫遥儿什么?”
秦正齐与秦贤具是眉头一跳。他们知道褚家出来的人不会有什么省油的灯,却想不到祝成栋敢在秦府中就把刀抽出来喊打喊杀。
那刀,不知道抹过多少人的脖子,喝过多少人的血。
“贤儿同小弟在府中相处三年有余,多日未见,想念得紧,一时情切,便忍不住把从前的称呼唤出来了。”秦贤能在秦正齐身边这些年而荣辱不衰,不是没有道理的。即使见到祝成栋将刀拔了出来,也只是惊了一瞬,很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