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香气缭绕的感觉。
这些日子褚丹诚同褚清风一同上值,家中一应家具摆设都是顾之遥去办的。
这小孩儿本就擅长察言观色,又对家中另外的三位主子了解非常,采买的一应家具摆设无不受欢迎的。
褚琅越发感叹,这孩子养大了真真是个人物,只可惜出身不太好,不然也是个叫太太小姐们趋之若鹜的。不说旁的,但看这模样,这人物,这本事,什么样的姑娘配不上呢?
顾之遥这些日子几乎要比入朝为官那两位还要忙了,又要忙着去打牌匾,又要请雕凿的师傅来更换影壁上的浮雕,又要去买些小摆设把多宝阁布满。
最关键的是床,他还想着没事去褚丹诚那儿蹭住个一宿两宿的,如此一来床还是大些好,大些才够他轱辘。
褚丹诚万事由着他,遥儿喜欢自己便是喜欢。
说是蹭住个一宿两宿,可咱们这位五公子,压根儿就不打算回自己房里去了。他日日宿在兄长房里头,只好像块黏黏糊糊的阿胶。头一两日还说是认床住不惯,后面干脆把自己的衣裳箱子也摆进来,不打算走了。
褚琅笑顾之遥这么大了还黏着哥哥睡,褚丹诚倒是不觉得如何,他本就把顾之遥当一块宝贝疙瘩,小蒜苗缠着他,他巴不得的。褚丹诚开蒙早,自小便学着仁义礼智信,如今为了这棵蒜苗儿,什么都丢到脑后了,能多亲近便是天大的好事,天大的便宜。
有便宜不占?除非他是王八蛋。
顾之遥忙了足有半个月,才算是把馥园中的一应家私都定了下来。
床要上好的沉香木雕花,沉香凝神,褚丹诚日日在朝堂中,脑子不知道要动多少,睡在沉香木的床上,多铺些柔软得褥子,便睡得沉。
多宝阁上要摆些玉石的白菜、树木、盆景。花瓶儿就不摆了,褚丹诚不爱那些古董瓶儿,只喜好美玉奇石,毕竟君子定当是玉质其内的嘛。
地窖开得大些,存冰的屋子要在最里面,平日里多镇些杨梅蜜,褚丹诚最爱喝自己亲手酿的那玩意儿,旁的甜食却是一概不喜。至于放酒的屋子只要一小间,放些品相极好的酒即可,家中几位主子并没有贪杯之人。
院子里的假山要挪到角落里,在中间没得挡亮,这中间的空地上干脆栽上几颗梅花树,等到了冬天,京城雪大,挂在树上好看得不行。而那些梅花儿偏爱在冬天绽放,如此一来便一年四季都有花了。
顾之遥果真没有辜负褚丹诚对他骄纵,院子拾掇得干净漂亮,一年中时时都有花开,那些家私摆设又很合褚丹诚的胃口,褚琅禁不住拉着他的手劝他:“遥儿真是,这些摆设都是随着我们的喜好,你倒是也按着自己的喜欢布置布置。”
顾之遥挠挠脑袋,露出一个娇憨的笑容:“哥哥喜欢的我便喜欢,前院里面不都是我们喜欢的吗?”
也亏得顾之遥是个容貌昳丽的样貌,这么大了还娇憨的起来,换作脸没这么好的,怕不是就像个傻小子也差不离了。
褚琅摇摇头,便也由着他了,这孩子养的也真是过于值得,只不过多添了一双碗筷,却换来一颗时时刻刻向着自家人的真心。
如此一来,就算是尘埃落定了,同秦正齐断了义,自己带着身边几个体己亲人,有了自己的家,褚丹诚也算是解决了一部分后顾之忧。
他让秦府来的那些下人都去干些粗使活计,只有董喑依旧在门房上做门人。
顾之遥原还有些顾虑,毕竟是秦府里头带出来的人,哪怕是个哑巴,多少也要提防。
该说顾之遥不愧是褚丹诚一手带大的孩子,心思同褚丹诚往往都能想到一处去,自去年那事后便对前院起了疑心。褚丹诚同他交了底,他方才知道前院果真是有奴才往宫里递消息,若不是要留着这人去唬安如梦,他早把这人赶出府去。
只是想不到秦正齐竟是与安如梦站到了一处去,一同来斗自己的亲生儿子。
所以怎么说人心难测呢?隔着一层肚皮,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害你的是你的枕边人还是亲生爹娘。
幸而自己是被褚丹诚带大的,若是被秦正齐那样的人带到大,指不定这性子是个什么样儿呢。
褚丹诚告诉过顾之遥,哑巴已经是自己这头的人了,可顾之遥还是担忧,若是这人再临阵倒戈,反过来同二人玩个计中计怎么办?
褚丹诚摇头笑笑,董喑的妻子是宫里面派出来牵制于他的,董喑对那女人已然离了心,不过是面上的恩爱罢了,谁能知道这哑巴晚上睡觉枕头底下都要藏一把匕首呢?至于他那儿子,到底是亲生的,董喑对那孩子自然是颇为重视。人家儿子的小命都在自己手中,能不听话吗?
就是今后有个万一,那这棋子便是一招废棋了。
自己能走到今天,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褚丹诚在心中自嘲,人不就是斗来斗去的么?自己比安如梦又能强上多少呢?
只有个董喑是在门房干活的,顾之遥这下子在府里头算是自由了,不用再穿上裙子装小姑娘,只有府中来人需要装扮几分。可褚丹诚这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