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一载,朝堂便风云突变。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怕这暗地里的爪牙伸向王府,王妃还是常伴本王身侧较为妥当,改日再为王妃多安排几名一等护卫,以防万一。”
郑召不仅肯定有人暗地里在对王府使绊,他还肯定王府已经出了内jian。去年的鹿山遇伏,差点要了他的性命,如今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又折了两名心腹……倘若不是王府有了细作,他的行踪计划为何会这般暴露无遗?而且还是三番两次。
顾青盏上前为他理了理衣襟,对上他犀利的眼眸,温婉一笑,又似是有几分感动,道:“嫁与王爷,青盏此生足矣。”
郑召注视她良久,暗想自己太过多疑,眼前这女子连踩死只蚂蚁都能伤心半日,又何谈其他?但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得不提防身边的所有人。“嫁与我,委屈你了。”
顾青盏低头不再说话。
陆萦站在秋水苑阁楼之上,看着王府门前浩浩荡荡的队伍准备出发,郑召骑着他那匹凯旋战马走在队伍最前列。而那轿子里坐着的,便是她吧,陆萦继而望着出神。
碧落也趴在栏杆上看着,心里还在寻思,王爷去后山狩猎为何不带上娘娘?倘若带上娘娘,她便也能跟着开开眼界,听闻还能见着天子。天子会是什么样的?想必一定很威风吧。
如果不是在朝堂之上,如果不是穿着那身金丝龙袍,绝不会有人想到,那身形单薄弱不禁风的男子便是当今圣上。想来也是,朝中所有人,只不过是把他当做权利的傀儡罢了,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大家皆是心知肚明。
郑亦领文武百官先至后山,唯独昭王缓缓来迟,众人嘴上虽无甚抱怨言语,可心里却各有所思,昭王如今如日中天,竟连天子也不放在眼中。
郑亦骑着一匹汗血宝马,却越发显得他身形羸弱,过度苍白的皮肤尽显病态,仿佛风一吹,便要倾倒。
“皇上,再加件衣裳吧!”一红袍女子携了披风递上前去,声音玲珑悦耳,五官清丽,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这便是后宫正受宠的勤妃娘娘。
不过,徐毓的软语温言换来的却是郑亦的不冷不热,“无碍,你先退下。”
郑召见状翻身下马行礼,强抑住心底的厌恶与不满,道:“臣弟郑召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顾青盏紧随其后亦行了礼,便默不作声候在一旁。
“免礼。”郑亦扬了扬手,示意平身,“五弟此番出征大获全胜,真是为我大郑立下汗马功劳。赏,重重有赏。”
“谢主隆恩。”郑召抬头,目光却落在那红袍女子身上,已一年未曾相见了。
当年先帝意外驾崩,如若他不在北疆,如若他留在京都,郑亦又怎会有机可乘坐上王位,又怎会娶了他爱的女子。本为手足,奈何相煎?郑召恨郑亦,不是没有理由,原以为应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却被一介懦夫侥幸夺去,他此生不甘。
目光因思念而变得灼热,徐毓回避郑召的眼神,她怕再这般下去,在郑亦面前,会暴露得太多。
徐毓本为太傅之女,自小便与众皇子一起长大,曾经的承诺还历历在目,她本以为这辈子会非郑召不嫁。
“我若为天子,你便是帝后;我若为王爷,你便是王妃;我若什么都不是,那你我就浪迹天涯……”
是山盟海誓还是花言巧语?徐毓不知道,她只知道那日先皇寿宴,先皇将丞相之女许配给他,他没有拒绝。
郑召远征北疆的前一夜,徐毓问他:“权利和感情,哪个更重要?”
“我都要,待我御敌归来,便铺十里红妆娶你为妻。”
徐毓冷笑,“那顾家小姐呢?”
“我心里只有你。”
而在现实面前,一切的誓言都变得苍白无力。待郑召远征归来时,江山易主,而最爱的女子早已成了高高在上的勤妃娘娘。
他这一生中最失败的,就是只落了个昭王名号。
不远处一只白狐蹿动,郑亦与郑召几乎同时搭弓,嗖地一声郑亦先将利箭射出,郑召不屑一笑,紧随着也射出一箭,直直破了郑亦方才射出的那支箭,后来居上,箭便射在那白狐颈上,一命呜呼。
当着天子的面,便如此气焰嚣张,众人都开始低头私语起来,郑召依然昂首道:“皇上,承让了。”
“五哥抗敌归来,越发势不可挡了呢!”齐王郑羽看着这“Jing彩”一幕,一人鼓起掌来,这话中含义,众人都明白。
郑亦此时哪有半点一国之君的架子,脸上仍是谦和地笑着,“十一弟所言极是,如今朝中有将,朕甚是欣慰。”
郑羽向郑亦回之一笑,心里却想着,果真是一介庸才,朽木不可雕也。若没了太皇太后暗中Cao控,郑宫岂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大郑有猛将如五哥,万幸。”郑羽马上作揖,满是虚情假意。
郑羽那带刺的笑容,郑召看得通彻,他从未将郑亦放在眼中,而这个十一弟,却是他的心头大患。郑氏人丁稀薄,皇子王爷本就不多,手握兵权的更是少之又少,而齐王郑羽长期南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