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他们更忌惮深藏不露的角色。
付逍笑眯眯地环视众人一眼,发现陆万永和大家一样,脸上隐现喜色,但洪天刚却不以为然,翘着二郎腿,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等着听解释。付逍不禁暗暗低叹,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三只老狐狸中,最难摆平的就数这个平日看似只懂趋炎附势的老家伙。
“这就是荞老大今天没有出席例会的原因。”付逍挑挑眉,言语间故作神秘。
当即便有人按耐不住高声发问:“怎么回事啊,你快说清楚。”
杨时新不看付逍,反倒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荞老大如若有所安排,不是应该由日晴开口说明吗,付逍说白了就是一婊(咳咳)子,有什么资格?
感受到父亲半带询问半带责备的目光,杨日晴只是笑笑,并不表态。付逍的心思她懂,荞老大危在旦夕的消息绝对不能外泄,但至于用什么方法才能消除众人的疑虑,她实在无计可施。至于付逍,必是已经想出瞒天过海的主意,
她杨日晴懂得拿捏分寸,不会不分场合地强出风头,今天这一台戏,当然是付逍唱主角,而她,全力配合。
洪天刚曲起食指,一下下地敲击桌面,若有所思地眯起双眼,不紧不慢地笑道:“付逍,大家都等着你说明呢,可否别再卖关子?”
“在我说明这笔收支的来源前,必须先跟各位交代一下昨晚的行动情况。”付逍将目光移到杨时新身上,“新叔,昨晚是你负责跟何老板交易的,没有谁会比你更清楚状况了。”
杨时新哈哈大笑:“当然,交易非常顺利,何老板提供的都是上等货,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那各位可有理想的买家人选?”付逍问这句话时,已将视线转到洪天刚身上。
“难道荞老大已经找到了最佳人选?”洪天刚不愧老谋深算,已经听出了付逍的话里乾坤。
美色在前坐怀不乱的人少,利益面前不为所动的人更少。付逍在心底冷笑,表情却如沐春风。
“大家有没有注意过两天前的新闻?” 付逍很自然地站在空着的主位旁边,平日荞老大坐在那里的时候她就是这么立在一边,如今这位置空着,她依然是那个最接近主位的人。
“HK泰恒酒业的太子女来我们这里度假观光?”杨时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常年浸泡在酒色之中,身材却没有像陆万永那样发福走形,勉强可称之为中年帅哥。
洪天刚当然也知道这件事,并且知道关于这个企业的一些流言。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黑道中人都对此心照不宣。
“相比起他们这条大鱼来说,我们不过小虾,根本不会被放在眼内。而且泰恒的老爷子已经放出话来说要金盆洗手,荞老大不会不知道吧?”洪天刚偏过头仅以一个眼神示意,身边的手下已经会意地递上雪茄,并为他点燃。
付逍但笑不语,负手悠然而立,一派踌躇从容之姿。
陆万永看看付逍,再看看桌子上那个打开的公文包,神色逐渐兴奋起来。
“难道这是……”就连杨时新也有点沉不住气,半信半疑地开口,“订金?”众人都随着他的说话蓦然瞪大了双眼。简直难以置信,前后不过短短一宿的时间,荞老大便已经完成了“入货”与“出货”的安排?
“速战速决是她一贯的风格。”付逍倾身抓住了公文包,手腕一翻,里面的钞票便一股脑地掉落桌面,“你们真以为泰恒的太子女是来我们这里观光?”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不禁又是一惊,这回连洪天刚也震惊不已:“你的意思是……荞老大竟然有这个本事……连泰恒那样的大社团也……啧,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嘴里虽然这样说,心里却还是存在着几分猜疑,只不过利润分成就在眼前,无论怎么样自己也不吃亏。
事到如今,算是尘埃落定,荞老大的去向暂时不会有人追究,没有在例会现身的还有穆沐和阿万,正好都是荞老大信任的人,容易使大家产生合理的联想。只是下一步要做的事,只怕更艰辛周折。
待众人散去,杨日晴才挨到付逍身边低声笑谑:“没有把老本掏空吧?”
“千金散尽还复来。”无所谓地耸耸肩,墨蓝的眸子至此仍含着淡淡笑意,无畏无惧。
“身外物可以不计较,但你刚才在各位叔父面前夸下海口,说得似模似样,到时候谎言若被揭穿,恐怕一发不可收拾。”杨日晴脸上闪过一丝担忧,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付逍看了看时间,打着呵欠道:“那好办,不想谎言被拆穿,就把假话变成真话。”
“怎么变,你会七十二变?”杨日晴很佩服自己仍能有幽默感。
“首先,”付逍附嘴到她耳边,高深莫测地道,“我要回家睡个回笼觉。”
“什么?!”原本好奇专注的神色被惊讶错愕取代,被耍的杨日晴来不及揪着她的衣领抓狂,付逍已像泥鳅一样从她身边溜走,留下一串甜脆的轻笑。
入夜才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时刻,月上柳梢,万家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