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日晴、元宝和豪叔,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守住这个消息,不容半分差池。
眼皮逐渐沉重,黑暗来袭,也许只过了一刻钟,也许是一个钟,半梦半醒间,竟感觉到某阵熟悉的清冷气息正慢慢靠近。
谁?她想张嘴,却发现无能为力。
风吹得全身发凉,是海风,带着腥咸的气味。
像是在梦中意识到了什么,眼睛蓦然有点辣,眼眶渐渐发热。
穆沐衣冠楚楚地出现在面前,永远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不过此刻神色间却增添了一分淡淡的忧郁。
如果是用这样的表情去抽烟的话,绝对迷倒一大片无知少女。
是梦?那说句话也好,别一言不发。
穆沐仿佛故意与她作对,偏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缄口不语,黑夜似的眸子直直地盯过来,没有任何情绪,只隐隐透着冷冽,仿佛看着的是一件死物,无关痛痒,毫无意义。
是吗,原来如此,怎么竟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已经……亲手杀掉她了吗?
子弹射进她心脏的那一刻,必定心痛如绞,只是,她痛她的事,与她何关?
穆沐这时突然笑了笑,几分轻蔑,几分嘲讽,还有几分快意。
付逍差点以为自己的心事被她看穿了,心惊rou跳。
是啊,她开始想念那个被自己亲手杀掉的人了,但这仅仅是开始,之后,此恨绵绵。
付逍猛地睁开双眼,眼前一无所有,胸口尚有痛觉残留,心跳紊乱,放在床头的手机一边震动一边唱着颓废的歌谣。
Ohohohohoh my Baby, how beautiful you are ,Ohohohohoh my Darling, pletely torn apart ,Yoh the sin my Baby aiful you are,Yoh the sin my Darling ……
她急促地喘息着,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知道事发突然,连忙按下接通键:“什么情况?”
“刚才一度心跳停止。”
“现在呢?”
“经过抢救已经稳定,但仍是昏迷不醒……”
“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顾她,若再有突发情况,第一时间打来。”
挂了电话,看了看闹钟,还有一个小时就是每天的例会时间。
一场硬仗。
不可能再接着睡下去,付逍干脆起床,头脑有点混乱,刚才那个梦,扰乱了她的心情。
本来就没什么好心情。
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窗户,分明紧闭着没有打开,那梦中的风,究竟从何而来?
付逍闭了闭眼,走进浴室洗个脸好让自己清醒,冷水淋在手上,感到些微温暖,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脚竟冰冷得离谱。
如果她会抽烟的话,此时此刻,应该会抽上一根。不过仍有更好的方法,热水澡是最佳选择。
脱衣服的时候,付逍感到有点不自在,说不出为什么,竟和前不久在豪叔的诊所里感受到的不适一模一样。
她明白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承受能力,她也清楚自己的临界点去到哪里,所以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发疯。
但如果不是发疯,她怎么会确切地感受到自己在被监视……?
有什么人,或者该说有什么……东西,正蛰伏在黑暗中,静静地观察着自己。
那是视线落在身上时的不自在感,她对此十分敏感——拜那些不知分寸的爱慕者所赐。
穆沐,是你吗?
付逍觉得自己快要神经失常。
“穆沐……”她真的叫了出声,只是声音很低,很沙哑,因为刚刚睡醒,也因为睡眠不足。
理所当然地得不到回应,刚才那些念头只能说明自己实在白痴。
不自在的感觉散去了,付逍草草地洗完澡,仍是赤着脚走回房间。
梳妆台上的护肤品和化妆品都很凌乱,因为主人很懒,极少使用,也极少收拾。
付逍并非娃娃脸,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少女未成年,素颜朝天,青春无敌。这样的容貌气质,放在黑帮社团,无疑羊入虎口,人人垂涎。
第一个挺身而出维护她的人是步季荞,第一个将她捆绑打包再系上蝴蝶结送出去的人,也是步季荞。
从此,她学会了在对方背叛之前,先去背叛。
浴室的蓬蓬头在滴水,嘀嗒、嘀嗒、嘀嗒。
房间太过安静,便显得水声过分真切。
在旧仓库安装定时炸弹,是步季荞的主意,当初这个想法萌生的时候,她搂着付逍得意洋洋地笑道:这一次,我要大开杀戒。
她温顺地靠在她怀里,冷眼事态发展。
定时炸弹运行的声音与现在听到的必定很相似,嘀嗒、嘀嗒、嘀嗒,下一秒,灰飞烟灭。
付逍痛快地笑了出声。
穆沐,我对你的亲人见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