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冯远山的名,“冯太师,你以为余爱卿说的可对?”
“自是对的。”张口把胡话填上,冯远山眯眯眼。
新都的县令难当,这是满朝文武皆知的事情。
眼前这小子敢在众人面前夸海口,注定是着了别人的道行。
可惜!可惜!这么个一口尖牙的好后生被旁人先寻了去。
察觉到冯远山的视线中满是惋惜,余慕娴心笑,若不是新都的县令难当,她怎敢在满朝文武面前向楚宏德讨这个官职呢?
再者,满朝文武觉得县令难当,不过是因为朝廷苛税重,以至于流民甚多……
这些事于她,并算不得什么。
埋头又朝楚宏德一拜,余慕娴道:“圣上,既是冯太师也觉得臣说的对,那臣便斗胆在此请圣上许了臣这门差事……”
“此行非去不可么?”似是没料到余慕娴会如此坚决,楚宏德蹙眉道,“余爱卿要知,这世上诸多事,但有志却不成……”
“臣以为臣能为圣上解忧……”余慕娴看了看鸦雀无声的朝堂,定定地将视线转到楚宏德身上,“且臣以为,该为之事,不能逃……”
“可……”楚宏德正要劝余慕娴改选他志,却见冯远山朝前一步。
冯远山道:“圣上,既是余大人想为国出力,您何不成人之美?”
“是啊!圣上!余大人承先祖志,自不是寻常人能比的……前几月死的那些臣子,不过是因为他们才德俱毁,才招致了杀身之祸……”
“那……既是这般,便宣旨吧……”
余慕娴跪在阶前接下旨意,便起身立在一旁,听了冯远山与几位朝臣与楚宏德进言。
说是进言,其实与说教无异。
这世上摆不清自己身份的臣子不少,而冯远山便是个中翘楚。
听着冯远山三句不离“先帝曾言”,余慕娴便不由轻叹一声。
冯远山这颗老臣的心,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但皆不是治楚宏德心病的良方。若是冯远山知晓,楚宏德最大的心病便是他,冯远山怕是死不瞑目。
可这类事却不是冯远山能左右的。
仰头观着新君坐在高位上百无聊赖,余慕娴静静地等到了下朝时。
待听罢宦官的唱和,余慕娴即随着一群朝臣出殿。
因她来新都时并无官职,故而新都也无她府邸。好在宋熙不是小气之人,来京半月,她都借居在宋熙府上。
“看来老夫的那棵梧桐树是留不住你这金凤凰了!”与余慕娴漫步在众臣身后,宋熙含笑与余慕娴拱拱手。
见宋熙未因她在朝上自作主张而迁怒,余慕娴对宋熙顿增了几分好感。
平心而论,宋熙这长辈做的不错。
不仅来新都路上便与她分析过朝势,临上朝了,还悉心将楚宏德的忌讳说与她听。
“伯父说笑了……”没有用朝中的称呼,余慕娴跟在宋熙身侧慢慢走,“不过是个县令……”
“可那是个别人都做不好的县令呀!”宋熙长叹一声,“实不相瞒,早年老夫也曾想要老夫那不成器的儿子去讨讨那官职……可惜……”
“有什么好可惜的!”王宽打断宋熙,转头看余慕娴,怒道,“不过是个寻思路的官职……别人躲来来不及,就你事多,偏偏要赶着上!”
“王伯父……”含笑与王宽对视一眼,余慕娴未因王宽的话恼怒。
早年她守灵时便蒙王宽照看,她自是知道王宽与她恶声恶气只是责怪她选了个危险的官。
“没和您事先说,害您担心是慕娴的过错……”低头与王宽认过错,余慕娴低声道,“可慕娴以为此事并无危险……”
王宽恨铁不成钢:“怎会没危险?你可是忘了城楼上悬着的那几十个人头……”
“可就是因为那里有几十个人头了……所以才……”含笑将尾音收回,余慕娴与宋熙相视一笑。
“老伙计,别再为这小子费心了!他可是比我们Jing明!”抬手拍拍王宽的肩,宋熙把眼睛眯成一条缝,“走吧,走吧,我们边走边说……今个这小子得了官职,该是请我们这些老伙计喝一壶了……”
“可……”王宽心有余悸。
“可什么可!今日这酒钱可得余小子付……”宋熙打个马虎眼。
“既是两位伯父想喝酒,那酒钱自是该侄儿付……”拱手与宋熙见个礼,余慕娴笑嘻嘻地跟着二人出宫门,上车辇,直至新都最好的酒楼。
引凤阁。
不知这新都最好的酒楼为何会选这么个看上去半轻浮半庄重的名字,余慕娴惯性地与王宽,宋熙上三楼。
引凤阁有五层,但只有下面三层待客。
至于上面两层是作何用,却是无人知晓。
缘由无非是那两层似乎从来没出现过人。
但今时不同往日。
在娴熟地将王宽与宋熙喜欢的菜点上后,余慕娴竟是隐隐约约听到楼上传来了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