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圈都红了,他说不上自己为什么哭,就是心里委屈,也有因为唐无啸的,也有因为苏风的,鞭炮只是一个□□罢了。
等他彻底平静下拉以后,大少爷才捏着帕子给他擦脸,小孩的脸都哭得通红通红的了,他瞧着心疼,用小拇指抹去了他眼尾挂着的泪珠。
水风闹脾气很少会哭得这么伤心,唐无啸难免心里没底,哪还会真跟他发脾气,柔声道:“怎么突然哭了,我外头真的没人,就你都够忙了,哪还有时间哄旁人。”
“我知道。”水风吸了吸鼻子,抬手去揉唐无啸的脸,跟他道歉道,“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发脾气,你要是生气,你就打回来。”
他想得简单,他打错了人,就让唐无啸打回来扯平。大少爷哪舍得打他,再说打他算怎么回事的,就道:“你不高兴了当然要打我出出气,谁叫我娶了你这个要命的小祖宗呢,乖了,我没生气。”
水风闻言,委屈道:“你都不笑。”
就为自己板了脸,惹得他哭了一场,唐无啸只好勾起唇角来,有些好笑的道:“你又说我不笑,你不笑的时候多些,也不见我发脾气啊。”
水风道:“你不笑的时候吓人,我又不吓人。”
还不吓人呢,撒泼打人的时候又不见这么乖巧。唐无啸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认栽,道行,我吓人,到头来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我就是觉得你们都不要我了。”水风把头靠在唐无啸胸口,去听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低声道:“就像娘一样,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我和弟弟,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看着的是爹,虽然爹不在她身边,可她就是只能看到他一个人。我从小就跟弟弟在一起,他小时候最听我的话,一刻看不到我都不行。可是他现在也不要我了,他也只能看得到唐琰了。”
即便早就想过弟弟有朝一日是会有喜欢的人的,但是当事实真的来临,他心里也难免有落差。不是待在身边的人就一定是在的,有时候他的心不在,也是白搭。头一回过年只有自己一个人,水风的哭多半是为了这个。
唐无啸也有弟弟,然而他那个弟弟是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从小到大也没有个离不开的时候,巴不得他只给钱不唠叨最好。不过世间兄弟相处有许多方式,水风拿弟弟当儿子一样的养,如今他要成亲,便是嫁女般的心疼。
“大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怎么会就不要你了,再说谁不要你,我都要你的。”唐无啸搓了搓他的手,水风一生气手就发凉,像是血气都凝到脸上了一样。他把小媳妇的两只手揣在胸口暖着,感觉自己肚皮上趴了一只小猫似的。
水风很少能痛痛快快的在谁怀里哭一场,如今哭完了也就不难受了。外头还在噼里啪啦的响,有火光间替着照亮了窗户。他朝男人怀里缩了缩,道:“我想出去看烟花。”
白天里玩的烟花都很小,看不太清楚,唐无啸答应过他要一起看,如今正好是个机会。
“好,带你去屋顶上看。”唐无啸挑了两件厚实的披风,把水风裹得严严实实的,夜深了天冷,不穿暖了出去肯定会冻着。
登高这事水风比唐无啸爬得利索,他只用一只手就窜了上去,另外一只手拿着小垫子,还要催唐无啸快些。
新的一年是个好天气,烟花在祠堂前的空地燃放,几乎炸开在头顶上,水风听着这动静还是怕,又不舍得不看,便躲进唐无啸怀里,用小手捂住耳朵,这才觉得好些了。
唐无啸指着烟花,提高了音量给水风解释道:“这一组叫鸿运高照,是我前两年专门去定的,每年过年都要放一组。”
这组烟花的工艺要求很复杂,必须到外省去定,做烟花的老师傅今年也七十多了,也不知还能再做几年,烟花是无法保存下来的,稍纵即逝的美丽总叫人唏嘘。
烟花炸开以后火光姹紫嫣红般的落下来,像金银的雪花,水风忍不住伸出手去接,道:“好看,就是太响了,像万花筒里的样子。”
他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就是唐无啸送他的那个万花筒,他每天都要看一看,怎么都看不腻,里面装着一个小小的世界,吸引着他全部的注意力,可惜那只是镜中月水中花,终究是无法捏在手里的实物。
唐无啸贴着他的耳朵道:“喜欢再带你去买,每一个里面都不一样的。”
水风给他的呼吸喷得痒痒,笑了起来,道:“不要,我就要那一个。”他从来都不贪心,给了就拿着,不给便算了,咬着牙总能活下去。
烟花放了一个小时,放完了唐无啸就把人带回了屋里,让他多少睡一会。除了要去给长辈拜年外,他辈分不低,会有很多侄子孙子来拜年,水风要跟他一起出去接见客人,睡不好是不行的。
水风不爱见人,唐无啸便不怎么把他带出去,老待在屋里虽然无聊些,也总好过去看那些虚与委蛇的脸。他去见的那些人中哪有个好的,净是些老狐狸。可惜现在是过年,总得带出去这么一次。
唐无啸琢磨着下个月他要去外省办公,到时候可以把水风带着,让小媳妇出去透透气,他还没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