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我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经过的人,不是没见过死去的人,在监狱这种事经常发生;不是早上意识不清,一看到死人接受不了。
而是......而是......
我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脸都被蒙上了,而且也只是在眼前匆匆而过,再说隔壁关了四个犯人,我根本就不知道死的是谁,但是,我的直觉隐隐地告诉我,是他们,就是他们,一定是他们......
他们怎么会......
我抓住栏杆,好稳住身子,在整个人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时候,我听到一个恐惧到撕裂喉咙的声音:
"不是我,不是我,你们别抓我,不是我!我没带他们过去,不是我,不是我带的路,我不认识那个新来的,我不认识他!"
蓦然看向声音的来源,是一楼一个牢房,一个Jing瘦的男人正被狱警拉出牢房。
他一边挥舞着挣扎,一边大声呼喊着:"不是我,你们不要抓我,与我无关,真的不是我!我没去,不是我!"
我站在二楼的铁栏杆那里,他所在的位置恰好是我可以看得到的。
我不认识他!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却抬头看向了我所在的牢房,我的视线刚好和他对应。
对应之后,他的反应更加激烈了,他坐到地上,说什么也不向前一步,几个狱警过来拖他,他挣脱掉赖在牢房门口,嘴里仍旧大声嚷嚷着:"别带我走,我不去!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天我没去,我不认识他,真的不认识他!"
可是没有人听他好像疯了一样的呼喊,最终,他还是被人拖走了。
喧闹了一个早上的监狱,终于在狱警的维持下恢复了安静。
我重新坐回床上,低着头,脑海中不停回放刚才看到的情景,那个男人......那个男人......
过了许久,我感到有异样的眼光在注视着自己,猛然抬头,看到同牢房的几个狱友全都用一种不安和可怕的眼神看我。
第一次,这一生,我第一次从别人的眼神中看到自己......可怕......
那一夜所发生的事情,我的这些狱友是知道的,却在当时装作不知道。
这是监狱的游戏规则,没有人会违犯。而我也深知这其中的利害,所以在那一夜,我没有呼喊,没有求救。
可是是谁侵犯了我,他们知道。楼下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那天站在那一圈火光之外的第三个人吧。而今天--就在短短几天后,那三个人就遭受了这种对待,狱友们的眼神所传达的意思,我明白。
可是我知道,那与我无关。
我只是个"新来的",监狱里没有人会为我撑腰,而我,在来之前也没有任何势力。
漫天么?
别开玩笑了!
那个人,忘了吧......
把他忘了吧......
转眼间来到监狱也已经一年多了,每天都是单调而乏味的工作,但我却很习惯这样的乏味。暴行偶尔还会施加在自己身上,可是,却在每一次之后不久,那些人不是意外死去,就是被强迫转狱。
渐渐的,这个监狱里没有人敢再找我碴,没有人敢再接近我,甚至是碰我一下,因为他们不知道下一秒钟死去的是不是自己。
对于此,我无法解释,是陆家的光环太过耀眼,还是是狱警的帮忙,我都无从得知,也不想知道。
不就是坐牢么,安安静静的坐下去就好,没有朋友就没有吧,这样也挺好的,起码,我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工作的时候,我就会去图书馆看书,听说这个监狱的馆藏量是全香港监狱里最多的,够我看几年的。以前总是没机会看书,现在总算可以了。
我会做许多许多的笔记,然后拿回去自己复习,我想把未完成的大学上完。
我会画自己喜欢的插画和设计图,我想着出狱后就把它们都卖了,然后用挣来的钱在小村庄里盖一间自己喜欢的小屋,在里面养老。
我还要养一大缸的金鱼,小时候在村子里看到池塘里有很多漂亮的红色鲤鱼,那个时候我就想要是自己也能养这么漂亮的鱼该有多好。
嗯,我还要在屋子后面开辟一个小菜园,种一点自己喜欢吃的青菜。监狱里的东西倒不难吃,可是我今天想吃这个,他却做那个,我想吃那个了吧,他又做这个了。以前在陆家也总是吃不到当天想吃的东西。这下我自己种,哪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还有,我还要买好多好多柳橙,在这里吃习惯了,觉得挺好吃的,维他命还丰富。
对了,还有嘉仪他们,现在我每个月都会给嘉仪、阿豪、江叔他们写信,告诉他们我在监狱里的情况。我没向嘉仪隐瞒自己再次入狱的事情,而她也没问我原因,就像以前我去巴西的时候她从不问我的来历一样。我只告诉她,我犯了个错误,其实我是不该回来的,但是我回来已成为事实,所以现在我要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