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哥。
给某个人自己家的钥匙,这是一件非常暧昧的事情,就好像自己捧着一颗热乎乎的心交到了对方的手上。
这极具暗示功能,但,想必柏川哥并不会多想。
毕竟,我们是做过半年时间的家人的。
他当我是家人,我就只好打着家人的旗号,满足自己的私欲。
也挺幸福的,不是吗?
跟易礼约了见面,就在他的办公室。
他下个月就要回加拿大了,什么时候会再来是一个未知数。
对于我的病情,他说这是一场持久战,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但这变化不足以证明我好了,或是即将痊愈。
易礼说:“你需要恋爱,这个病只靠我们俩是没办法让你彻底好起来的。”
可是我只能沉默不语,因为我想与之恋爱的那个人,偏偏是绝对不可能的人。
这大概就是别人说的,无望的爱,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恐怕要辜负易礼的期望了。
“你啊……”易礼收拾着桌面的文件,撇撇嘴对我说,“为什么那么不勇敢呢?你看看我,明知道……”
他顿了顿,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疑惑地问:“怎么了?”
易礼看向我,歪着头,像是认真地将我从头到尾都打量了一遍。
“没事,只是觉得,我们都挺可怜的。”他耸耸肩,“你比我还幸运一点,但遗憾的是,你比我更蠢。”
他把手里的一份文件折成了纸飞机,对着我飞了过来。
我躲了下,纸飞机打在了我的肩膀上。
“江洛,我跟你说,有时候勇敢地迈出一步,你会发现,你所以为的,全都不是真的。”易礼非常认真地说,“就好比,你以为邢柏川不爱你,但其实,你们俩正玩着互相暗恋的游戏。”
听到“互相暗恋”四个字,我紧张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的心思都被易礼看了去,却不敢承认,柏川哥或许也和我一样。
确实,面对易礼,我们所有的小心思似乎都在不经意间就被看透了,他太懂得察言观色,他甚至比我们自己还了解我们。
我正想说什么,突然有人敲响了易礼办公室的门。
我们一起向门口看去,我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徐钊。
我跟徐钊一直没怎么好好聊过,我总想躲着他,他似乎也在忙别的事情。
尤其是,我现在只要一想起他就会想起那个电话,还有电话里粗重色/情的喘/息声。
“你怎么来了?”
我转向易礼,有些震惊。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又是怎么认识的?
易礼的脸色不太好,我很少见他眼神里带着慌张。
“江洛?”徐钊没有回答易礼的问话,而是问我,“你怎么在这儿?”
在场的我们三个,每个人心里都满是问号。
我看到徐钊手里拿着的钱包,那是我买给他的生日礼物。
往年都是亲手送给他,今年因为之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导致我根本不想跟他见面,于是就同城快递寄给了他,没想到,他真的在用。
易礼从办公桌后面走过来,站在我们面前。
“你今天不是有事?”他问徐钊,声音有些发抖。
我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捕捉到了他们之间那微妙的气息,与此同时,当时接了徐钊电话的那个男孩的声音又在我脑海里重现,并且与易礼的声音重合了。
生活无数次向我们证明了这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无数次告诉我们,本以为只有在八点档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狗血桥段,其实生活中比比皆是。
我们都是被生活玩弄的可怜虫。
易礼有些慌乱,来不及解释什么,直接将徐钊推出了门外。
他靠在门上,跟我对视着。
“你有事的话,我就先回去吧。”我想起易礼跟我一起买的那个钱包,可能在别人眼里有些惺惺作态,但我确实心疼起了易礼。
我想起他提起自己所爱之人时洋溢着的幸福笑容,又想到他刚才的反应,想必是早就知道了我跟徐钊的关系,心里突然愧疚起来。
“你别走。”易礼抓住我的手腕,沉了沉气,说,“我没事。”
徐钊在外面敲门:“易礼!开门!”
易礼皱着眉看我,咬住了嘴唇。
这一瞬间我看到这个平时张扬乐观好像无坚不摧的心理医生也被打败了,心里升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
爱而不得,多悲哀。
我站起来,打开门,对一脸茫然的徐钊说:“我要跟易礼出去,麻烦你先把他借给我。”
我说完,回身拉着易礼就往外走,完全不顾易礼是否愿意。
我想,易礼帮了我这么久,现在他的心结,让我试着帮他打开吧。
我依旧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虽然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