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剑的执剑人、活着的传奇、圣骑士圣阿索诺大人,正身着便服,背对着她站立着。
他转过身来,向她端端正正施了一个骑士问候礼。
“格拉缇诺小姐”长官大人语气轻柔地说,“请指教。”
苔丝心想:要完了。
她家长官大人平时对她既不用敬语,也毫不客气,动不动就指东使西、呼来喝去。
“请拿出您的武器,用尽全力向我攻击。我会使出半分力。”
见苔丝到这一步还没有动静,阿索诺强调道,“这是命令!”
苔丝咬咬牙,取出匕首冲了过去。
阿索诺微不可察地一侧身,苔丝就撞了一个狗啃泥。
“继续。”
“……”
“继续。”
“……”
圣骑士的确遵守了自己的诺言,他恐怕半分力都远远没使出来,然而苔丝硬是连他的衣角都没蹭到,一次次徒劳地摔倒在地上。
这样重复了大概百余次。
苔丝浑身上下滚满泥巴,布满了细小的伤痕,还有各式各样的瘀伤。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汗水血水渗进衣服里……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哦……您这样就要放弃了么?”
苔丝突然觉得心头一股火气起,她回想起瓦lun汀曾经的教导:
“您要发挥自己的天赋……呼唤您的伴生,她会回应您。”
在吗……在吗……请借我力量……不……
请同我一起,奋力一搏!
苔丝觉得有什么遥远的东西与自己产生了呼应。那感觉有点像“小错误”,又有点不一样。她隐隐感觉时间仿佛变慢了,圣骑士的动作一帧一帧闪现在她脑海里——就是现在!
她极为矫健地跃起,向一头猎豹,扑向那转瞬即逝的破绽。
好一会儿,苔丝才从地上缓过神,她觉得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浑身都动弹不得。
她好不容易抬起头看,却见圣骑士左手臂上有了一个小小的豁口,有一些红色的东西慢慢的渗出来。
是血。
“长、长长长官!”苔丝觉得自己必将死无全尸。
阿索诺静默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不知怎的,苔丝觉得他看起来有一些萧瑟。
就像一个吹满了气的气球,突然被扎了一针。
她突然不怕他了。
圣骑士走了过来,拿晶石为她施展了一个治愈神术——这类法术一般战前会有牧师专门提前储备在晶石里,在战场上即可便利地施展。
之后他蹲下身来,语气和善——苔丝能够辨认出来,那是发自内心的和善——地说:
“您进步真的很大。”
“和他说的一样,您的确很有天赋。”
他拿出自己的神圣徽章来,同她身上的轻轻触碰,白色的微光一闪而过。
“之前在小镇上,让您受过惊吓,我本应更早道歉的。不过有件事还是要同您说清楚,以免您心有芥蒂。当晚情形,其实是我故意为之,自始至终,您安全无虞。”
“这徽章里存有单向传导声音的神术,当日早在您启程时,我就已经全程跟进。无意冒犯您的隐`私,只作安全考虑。”
“如今我已经关掉了这个功能。”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希望您能准许我开启另一个功能,和我的徽章做一下链接。通过这个,您可以随时随地知道我在哪里,也可以隐蔽的求援。”
见苔丝一副心神不属、魂游天外的表情,阿索诺叹一口气,径自进行了链接。
他看着苔丝因运动而微微发红的脸蛋、起伏的胸膛,神情渐渐变得沉寂而落寞。
“您是个好姑娘。”他把一个储物戒指套在她手上。
“这里面有一些晶石,储存了几个名叫‘牺牲光环’的神术。他……知道怎么使用。”
苔丝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搞砸了什么。她赶在阿索诺离开之前开口,
“那、那那……回去……有、有有没有假期?”
天哪怎么是这句——她恨不得杀了自己。
“……呵,假期不可能,加薪可以有。”阿索诺顿了顿,一边走远一边回应道,声音越来越小。
那一天的后半天,阿索诺在旅人酒馆一杯一杯不停地喝着劣质啤酒。
圣堂的戒律中的确有不得酗酒这一条。但对于常在北方执勤的战士来说,基本上每个人都会随身带一小瓶烈酒。
按理说,旅人酒馆这种掺足了水的啤酒,是不管喝多少都无论如何和酗酒扯不上关系的。
可是他仍然觉得自己醉得不能再醉了。
他喝酒的姿势一点也不像酒馆里的其他人,坐得极为端正,就好像这不是脏乱差的乡镇酒馆,而是装潢豪华的私人庄园那样。喝酒的速度却一点不慢。
斟酒的小伙计有些犹豫是否要上下一批酒,老布莱克摇摇手阻止了他,从吧台下拿出一个陶罐,一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