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着干嘛,去给你亲爹敬茶啊!”
长虹本来就没端稳茶杯,这下茶杯噼里啪啦地砸到地上,他便使劲儿地对着身前的“爸爸”眨眼睛。
武志平怨妇般糙汉般,把人使劲儿往长官怀里送:“平常看你机灵,原来是个大傻瓜蛋嘛!”
总之就是乱糟糟的一团,长虹又哭了。
眠风见季仕康始终无动于衷,准备把孩子拉回来,谁知哥哥又有反应了,他并排着坐了过来,从她手里接过了长虹。这会儿的脸上,出现了真挚的慈爱,吻一下长虹的额头,唇角也掩盖不住笑意:“长虹,我的儿子。”
长虹终于接受这个现实,把满脸泪痕的脑袋埋进爸爸的脖子,圆脑袋在那里擦来擦去,还是呜呜的哭。
眠风看着这幅父慈子孝的画面,很是安慰,也觉得有些幸福。
她等了又等,等长虹收声,长虹却是哭个不停,成了个林黛玉似的娘唧唧,眠风又想揍他了。
季仕康察觉到她的情绪,把小孩拉出来,拿手指揩他脸上的泪:“乖,别哭了,这是好事应该开心点。男子汉头可断泪不能流,给你个宽限,流十分钟够了。”
这是男人对长虹说得最长的一句话。
一家三口就在季宅歇下,眠风本想带着长虹去客卧睡觉,季仕康说不行,让他们去他的大房间,那是个套房,小孩子起夜也方便。
他甚至主动提出来给长虹洗澡,洗完澡还主动给他的油皮擦药水。
眠风坐在小圆桌旁的沙发椅上,看着长虹裸着屁股坐在床边,而季仕康半跪着伺候他,她非常忧愁喝了一口咖啡——长虹已经够熊了,现在多了一个这么疼他的亲爹,以后可要熊成什么样子。
如果季仕康非要做一个慈爱的父亲,岂不是把她往红脸的道路上再逼上一步?
她以后要抽长虹几次才够?
由于这个消息在家庭中传开,眠风过了好一阵顺遂平和的日子,季仕康的心思转移了,有了新的重心和责任,态度上的差别显而易见。在她以为他会持久地溺爱长虹时,长虹自己从季宅里偷跑回来了。因为他亲爹听说他在学校里公然挑衅老师,把他关进了小黑屋,一连关了三天。长虹哭得很惨,找妈妈找玉容,还要找干爹,嚎得刺破天际,就没差在地上耍无赖。
眠风这才放心了,于是更加地不怎么管他,就让他亲爹亲手收拾这个鬼头鬼脑的玩意儿。
长虹被季仕康接过去住,没说是住多久,反正看他们自己,于是眠风身上的担子轻了很多。玉容是乖巧的孩子,轻易不会闹出动静,他安安静静地像只驯养良好的小狗,巴巴地伴在眠风身侧吃饭写作业。
“妈,我可以去看哥哥吗?”
眠风看廖缙云,这人只笑不说话,眠风就说随便啊,你想去就去。
玉容得了肯定的答案,无声而快速地把作业写完,而且把桌面和书包收拾得很整洁,然后翘首以盼地看着大人们:“走吧?廖缙云耸肩回房:“我累了,你送他过去吧。”
眠风审视他的脸色,并没发现勉强的影子,于是开车把玉容送过去。
季宅内,两个孩子激动地抱住转圈圈,长虹把玉容使劲儿地往楼上拽,要跟他分享自己的新玩具和新见闻。而眠风,在季仕康无可辩驳的眸光下,也就顺势留了下来。
玉容要在季宅住几天,眠风彻底没事,这天在自己小家里迎来了稀客,便是小朱。
小朱面无表情地,喊她师姐:“不是说要看宝善哥吗,还去不去?”
眠风忍不住地撸了他一把,小朱红着脸倒退,眯着眼睛看她。
“去啊,当然去。我们要买点什么过去吗?”
小朱说她要是有多的旧衣服,可以拿去给刘宝善的孩子当尿布。
眠风觉得小朱把刘宝善损得厉害,刘宝善会缺这个钱吗。然而等她进去刘师弟的房子内,院子的绳子上飘满了五颜六色的布块,有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在大冷天里穿着背心,手里抖着哇哇大哭的婴孩儿。
这么冷,他还是满头大汗的,小朱问他婆娘去哪里了,刘宝善嗨了一声:“不知道她发什么脾气,回娘家去了。”
这人一回头,瞳孔里印出眠风的身形,好半天地讷讷无语。
眠风也不喊师弟了,毕竟他本来就比她大,她跟着小朱喊他宝善哥。
刘宝善噎下一口唾沫,差点把孩子给丢了:“我的乖乖,真是天下红雨啊,老子没瞎吧没看错吧哎呀我的老天爷啊!”
眠风笑吟吟地过去,问他怎么不穿衣服,他讪讪地抓自己的平头:“这不是被孩子尿湿了嘛。”
“难道就没新衣服穿哪?”
“穿了还是会尿湿,这孩子不好带,只要她妈。”
眠风在他的家里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通,挺简朴的做派,估计他老婆是个老实人。而且她也意识到刘宝善在进入家庭生活后,变得很抠。有钱也是藏着掖着,拉着脸哭穷。
她这里待了小半个下午,出门后准备去街上给刘宝善的孩子买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