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层的小洋楼里,二楼有两间卧室一个书房套间,卧室一间是俊英和陈玮的,一间是宋奕阳专属
的房间。于是参谋长提着行李箱上了三楼,他暂时和长官住隔壁。等他到外面找到合适的活计,再搬出去。
俊英带着大哥上上下下走了一通,她不敢在屋内多呆,大哥身上沁出来的热气和属于他的味道,总是让她紧张又难过,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可能是她在这里过惯了打打闹闹地小日子,浸男人皮rou骨骼里散不去的硝烟,使她轻易不能放松自己。
把他留在战场上流血,而自己在香港过着幸福顺遂的生活,俊英很有些憎恨自己。
尽量表现出大方的姿态,俊英率先往下去:“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每间卧室里都有单独的浴室,生活起来很方便。”
他们穿过大厅,宋振骐不紧不慢地跟着,一起来到后面的草坪上,这里可以看到星海闪烁的海湾。
“厨房的阿姨会做苏浙菜,粤菜做的也很好。刚来可能吃不习惯,我们可以轮换着吃。”
两人沿着矮墙慢慢地走,俊英把该说的话都说尽了,不由得沉默下来。
佣人端着茶盘送过来,俊英端了冰nai茶递给大哥,纤长的睫毛下一双清澈的眼睛,闪躲着从他的面上逃开:“试试吧,味道还不错。”
宋振骐稳稳地接了过去,也没做多余的动作,更没说过火的话,不过是笑了一下,放过唇边轻呷一口:“还不错。”
其实他喝不习惯,又苦又甜地,喝在嘴里太稠。
他更习惯喝茶。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习惯不重要,自己的喜好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终于回到小妹身边。至于是继续做她的兄长,还是丈夫,这些都要尊重她的选择。
他这一辈子,享受过至高的权利,也经历了无数火炮轰鸣;以情人的立场爱过俊英,也折磨过她失去过她,兜兜转转地,走过了无数跳路,看过无数风景,为国家尽了忠,为家庭尽了责。能从战场上幸存下来,能够看一眼自己的亲儿子,他还有什么值得去埋怨。
俊英在还小的时候,是他教导有误,才让她后面吃尽苦头。是他的私心作怪,才让她在悖论的路上走得难堪。
他现在对她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她能够在他的眼下,幸福美满地过完下半辈子。
所以陈玮抱着宋奕阳到他面前来显摆的时候,宋振骐老神在在地翻报纸看。
陈玮掐奕阳的脸,把削好的红富士送到他的手里,嘴巴和眼睛却是盯着对面的男人,挑眉冷嘲热讽:“果然还是老了,一点人气都没有。”
奕阳细细地咬了一口苹果,潜意识里想要把自己的乖巧和懂事表现到淋漓尽致。但是听到陈爸爸的话后,他万般不赞同地锁起了小眉头,心道他不老不老呀!陈爸爸你不要说话了吧,人家的气派我们根本比不上哇!别丢我的丑行么!
宋振骐的头发是往后打理的,两侧减得短,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眼镜,从镜片后投来的目光,直让奕阳想要夹紧自己的小鸡鸡。
然而这个男人一点儿都不凶,可是他就是不敢在他面前乱说话。
奕阳又想亲近他,又想跑开,最后被陈爸爸地抱得浑身都是汗,这才挣扎着跳下地板:“我去找妈玩。”
他这一句话,让两个大男人的目光同时闪了一下。
陈玮慵懒地坤着自己的长腿长胳膊,往后歪着靠上沙发,土匪似的点了根烟,眯着丹凤眼:“宋振骐,你也看到了吧,奕阳现在只认我做爸爸。”
宋振骐端了茶杯,目光平静:“谢谢你这几年照料他们母子两。”
陈玮一脚蹬上茶几,蹬玩就架在自己的大腿上:“鬼要你的谢谢!这是我儿子,我老婆!”
听到老婆两个字,纵然是再理智,宋振骐跳动的心脏卡了一下,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然而陈玮这么简单地放过他,就不是那个在山东横行了数年的土军阀:“你也是一把老骨头了,我劝你,不要再招惹俊英。你老了,廉耻心应该有了吧,亲妹的床还是不上为好。”
宋振骐合上报纸,他不得不承认,不论过了多少年,这个陈昭廷就是有着让人一见面就心生厌烦的本事。
把俊英交给他,真的合适吗?
这样的男人真的能够给俊英一个安稳的家么。
两个男人下楼下聊天,宋俊英在楼上烦得不得了,她不知道今天晚上怎么解决。
浴室内氤氲着一屋子白气,她还躺在浴缸里,把自己蒸成白里透红的虾米。
宋奕阳溜了进来,在晕死人的蒸汽里搜寻:“妈——妈——”
很快,他在水雾上看见一只细瘦纤长的手腕,白皙玉润的手指捏着高脚杯:“妈,你在酗酒吗?”
俊英的眼里,水汪汪地,苦恼地盯住儿子的小脸:“找你爸去玩,别来烦我。”
宋奕阳趴在浴缸边,手掌波动着水面上的白泡泡,忽然看见妈胸前两朵香喷喷的大nai,吞咽着口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