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水塘拍摄时意外捕到一只野生gui,正围绕着这只野生gui的物种问题展开辩论赛。
这样的下水拍摄不方便揣多余的东西,组里的人都将手机集中扔在一个手机筐里。
中场的时候,场务大姐蹲在水塘边,拎着一兜鲜桃招呼大家,她Cao着当地浓厚的口音,等周深走进的时候拿手一指桌子:“有你电话……一直响。”
周深有点讶异,不是讶异于这一通电话,他知道多半都是周妈打来的,而是讶异场务大姐竟然还能从一众手机中作出辨认,并且准确判断出其中的哪一只电话属于自己。
带着心中的疑惑,他挽着裤腿,踩着一双沾满淤泥的网鞋从水塘上岸,从白色长筐的一侧接起一直重复响铃的手机,视线落在屏幕上顿了两秒后,随即抬手滑开接通。
白景程的专属铃声消失于上次的淋雨事件,成了那部旧手机的陪葬品,自此不复存在。
周深杵在原地,接通电话后却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他迟迟没有开口,攥着手机,像是呼吸都凝滞住。
“到了?”
于是白景程率先开口。
可他的问候未免太迟,迟到原本所有的期望都一一幻灭,在漫长的黑夜尽头,在对方准备丢盔弃甲的前一秒,才肯补救性的采取措施,擦着火柴,在他面前划出一道微弱的亮光。
周深点头:“嗯。”
电话里短暂的沉默过后,白景程轻声开口:“你来公司找我了”
周深的喉结蠕动了一下:“嗯。”
话筒里一阵沉默,片刻后,贴着耳朵传过来的是一声呼吸声:“我……”
“我信你。”
这一声像是有些慌张和急切,周深捏着手机,赶在对方解释的前一秒主动截下话题。
旋即又是一阵沉默,顿了顿,白景程低低的开口:“你一个人在那边注意点安全……”
他像是不放心,又有些警示性的追问了一句:“知道吗?”
周深抬手揉了揉鼻尖,他上身套着一件条纹衬衫,因为天气转凉,同住的摄像大哥借给他一件黑色针织背心,套在衬衫外面宽宽大大的,午间的日头照在身上,觉出一丝闷热。
他掩饰好情绪,故意在电话里拉了个长音:“嗯……”
“别窜高,晚上睡觉盖着点,没事别和同事四处转悠,有应酬也别喝酒……”
白景程的声音很温和,他攥着手机,想要再定下几条规矩,但暂时也就能想到这么多。
“嗯,”
周深笑了一下,“你也是”。他忽而想起来这对于白景程来说未免有点强人所难,含浅着笑意低头,“……你尽量。”
阳光透过云层,照在身上泛起微微的暖意。
周深挂掉电话,睫毛眨了两下,脸上的表情逐渐归于沉寂,片刻之后,他回手扳了扳酸疼到有些麻木的肩胛骨。
有些酸涩的情绪在心头暗自滋生,可悲的是,爱和信任却不并存。
爱是狭隘,是自私,是占有,是猜忌,是患得患失,是殚Jing竭虑。
他打断对方的解释和坦白,这一切只源于心底的恐惧,亦或者说,源于对未知真相的恐惧。
他宁愿去选择毫无保留的相信,宁愿割地退让,宁愿以一种委屈求全的解决方式,在这段关系里竭力粉饰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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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这一月的Yin雨季,在鏊尚实训的艰难岁月匆匆度过。
高强度的拍摄任务使得周深左腿的腿伤有复发的迹象。
最严重的一次,他从片场下来时一条骨头甚至疼到倒吸凉气,痛不堪忍的地步。忍到最后,他干脆到附近的药店买了一连止痛药,就水吞下去,算是稍微得到缓减。
但这一个月的魔鬼训练也并不算毫无收获,起码在拍摄现场,周深对于基本的运镜拍摄技巧能够驾轻就熟,整体摄影技术有了质的飞跃。
相比之下,鏊尚工作的内容更杂,划分出的技术工种更多,同时接触到的工作层面也更广,而国安的日常工作就显得老生常谈一样散漫随意,更像是投机取巧套用了固定的商业模式,应付过关。
赶在回去的前一天,同住的摄像大哥选购了一大包当地特产塞进一只皮箱,一脸喜庆的像是临三十前准备回家过年。
他刚打包完行李,拍着两只手掌回过头看周深:“你没什么给女朋友带的吗?”
摄像大哥就是随口一问,倒是让周深倍感心虚。
他手里就拎着一只轻飘飘的行李,相比于来时准备的个人物品,唯一多出的就是侧边文件格里塞着的一沓风景相片。
如果这算是礼物的话……似乎缺少点诚意。
周深是在下午五点多下得飞机。
他回来这天三十号,正赶上周六,多出一天的假期得以挥霍度日。
由于在鏊尚一直缺少日照,他的皮肤养白了至少两度,在六月末明晃晃的日头下显得格外扎眼。
出了机场大门,周深单手拎着一只行李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