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妈给你留门。”
“妈。”
白景程站在门厅里,很暗,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停顿了一会,他用最温和、最平缓的口吻回答:
“我今晚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给周深点一首《他妈妈不喜欢我》
PS:我就保证这个结局是很好的啊【不要打我】
☆、第 34 章
周深肩膀上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风衣,晃晃荡荡的跟在白景程的身后,闷闷的垂着头走路。
白景程像是因为赌气,压根没把汽车开出来,两人相隔不远,一前一后绕着别墅区的侧门游荡到大街上。
因为怕周深冷,他主动贡献出自己的外套,身上只套了羊绒毛衣,里面是一件窄领磨毛衬衫。他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高挑的身形立在路灯下,显出几分单薄。
走出滨江别墅区,宽敞笔直的马路上偶尔有车辆打着远光灯一闪而过,空空的步道两边栽种着光秃秃的景观植物,莫名有种空旷凄凉。
两人怀揣着同样沉重的心情,拖着同样沉重的步伐,一前一后的走成一道直线,绕着江边压马路。
周深几次想叫住对方,但话到嘴边又旋即止住。
他不大会安慰人,扪心自问没有巧舌如簧,舌灿莲花的本领,只能以他自认为合适的方式,始终和对方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距离。
周深游魂一样跟在白景程身后,垂着脑袋,作自我反省。
他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一顿饭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和他自己有着脱不开的责任和关系。
“你冷不冷?”
白景程冷不丁问出这么一句,声音很低。
“啊?”
周深昏头昏脑的还沉浸在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里,脚步张皇着想跟上对方,殊不知前方白景程已经止步了。
毫无预兆的,他“哐”的一声直接撞在对方的后背上,硬是把白景程撞得一愣。
他这么一撞不甚要紧,要命的是周深一失足,很痛快的直接把对方脚下的一只皮鞋给踩掉了。
昏黄的路灯下,青石砖上崭露出一截白皙光洁,骨架萧条的后脚跟。
白景程很不敢置信的拧过头去看他,投下一道颇具震慑力的冰冷目光。
周深知道自己这回是撞到枪口上,踩了老虎尾巴。
他忙不迭伏低做小,弓着身子弯下腰,他一边伸手准备亲自伺候对方穿鞋,一边嘴里作着解释:
“我可不是故意的啊……”
白景程看着他一副笨手笨脚的怂样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他踮着一只脚转身,拉着周深的胳膊将人拽起来,再借着对方的力道,不甚平稳的将一只脚踩进鞋里。
因为周深这么个误打误撞的意外插曲,方才Yin沉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白景程替他把风衣领子立起来一些,很徒劳的又将衣服拢了拢,语气很温柔的低声问话:
“冷不冷?”
原本是不冷的,但对方态度骤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周深尤其招架不住对方突如其来的关切,有点受宠若惊的犯鸡皮疙瘩。
这话完完全全是周深想着回问白景程的,他看着对方的衣服绒毛在路灯下泛起柔和的光,又将话题原封不动的回问过去:
“不冷,你冷不冷?”
“不冷。”
“你真不冷吗?”周深觉得四月初还是挺凉的。
“……不冷。”
“一点都不冷吗?”
“你是复读机吗?”
最后的一幕是,周深被身上裹着的一件风衣勒的死紧,风衣两只袖子绑在身前,打结系在一起。
这是个颇为新奇的捆绑方式,白景程走在前头,拽着风衣的一条袖子,牵羊遛狗一样拖着周深,沿着江边一盏一盏铺就铁艺路灯的江桥上闲情散步。
顺着江路而下,前方是一处环江广场,广场中央大屏幕上放映着五花八门的绚丽广告,远远传出一些喧闹嘈杂的人声。
白景程怕他腿疼,故意将步子放得很慢,且走且停,时不时还回头确认一眼身后人的存在。
旁边是临江架设的铁漆栏杆,一阵阵夜风吹拂过江面,远处的探照灯落于水上,泛起粼粼星光。
再往前人流渐密,白景程止步,两只胳膊搭在江边的栏杆上,侧过头去看周深。
有三三两两的人影沿着江边散步,仔细听还能分辨出人群中孩子的吵闹声,短促欢愉的笑声,岸边追逐嬉戏的打闹声。
在这样真实的情景下,白景程抬眼去看周深,将心中人影倒映进眼帘,反倒觉出几分不大真切的隔世之感。
周深被白景程绑的很心甘情愿,两只手从捆扎着的衣袖底下抽出,不自觉的攀在铁漆栏杆中间的一截铁链上。
他的头发剪短了一点,碎发擦着前额,很干净清爽,鼻梁很直,有一种清秀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