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一诺,又谈何不愿;既是父母之愿,必以孝为先。
……洛颜实在是太好了些,可为何我的心情忽然变得比窗外的云还要沉重。沉重的,不只有我和这天。
良久。
“我会去,但我不可能当你的伴郎。”于至翔仿佛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想都别想。”
☆、但愿人长久不过是个美好的祝愿
11
Yin了一整天。
下午,天空中乌云密布,阳光只从乌云的缝隙中偶尔渗透下来,傍晚的城市黑得如同夜间,隐约是下雨的征兆。
身穿洁白婚纱的新娘脸上挂着明媚的微笑,丝毫没有被这Yin沉沉的天气影响到。的确,这实在是新娘心中因为这一天的到来而满得快溢出来的幸福与喜悦。
羲和国际饭店的大堂门前站着三对新人。
人们纷至沓来,欢声笑语中满是祝福之音。杨映桦今天化了妆,金粉的眼影,浓密的睫毛,白皙而红润的脸颊使整张脸生动了不少,再加上一直挂在嘴角的毫不掺假的甜笑,我那些师出无名的敌意都散得无影,只剩下真诚的祝福,而但愿人长久,原也仅仅是美好祝愿而已。
天下情人终成眷属——这个愿望在许下之后就注定无法实现。我远远看见于至翔的车后,就转身进去了,门前那个西装笔挺的他安静地等。
司仪是我的好朋友胡思凌。洛颜托我以此事时我立刻想到了她,思维敏捷,妙语连珠,应变能力很强。她能替我给洛颜一个遗憾中至少有一些圆满的婚礼。
“明轩!这里!”
我正东张西望寻找她时,就听见她的声音,循声望去,她正穿着礼服站在礼厅旁的一个小门前向我招手。
“思凌,好久不见!”我挂掉电话走过去,两个人抱在一起,“好久不见,你怎么想不开去当老师了?”
“哎什么想不开快别这么说,今天来参加婚礼的十个人里九个都是老师,给人听见多不好,尊师重教懂不懂。”
我们两人都笑了。
“光顾着打招呼了,看我这记性,进来吧,”她打开小门,“进来说话。”
我困惑地走进去:“里面是干嘛的,让不让进啊?”
“当然让了,司仪特权。”她冲我眨眼,“这里是放映和灯光控制室,一会儿按例要放映照片和音乐。不过,今天这一对怎么……没拍结婚照吗?常服也不是不行,但他们连合照都没有……”“那就别放照片行吗?”我没等她说完就打断。
“也罢,只能这样了,不然观众看了多尴尬啊。还有什么要交代灯光师父的吗?”
“没有了,如常便好。”我道。
“行,酒席的首菜也就绪了,只等客人坐满,七点半新人进场。”
12
我果然没看错人。
胡思凌伶牙俐齿,风趣幽默,将杨姐和客人们逗得频频发笑,唯有洛颜有些失神,只在指名要他开口时才有回应,否则便安安静静地站着,也不说话,嘴角粘着一个模范式微笑,礼貌却疏远,看似亲切,实则不知拒人于几千里之外。
我坐在角落,不知是该为杨映桦惋惜,还是感到庆幸。洛颜这样无论是谁都能从他这里得到温暖的无可挑剔的人,今后一定会对自己的妻子很好很好的。可他永远在为别人考虑,那他自己呢?他什么时候能为自己考虑一下?他……一定很累很累啊。作为朋友,我自然不愿看到他这样。可我没有什么资格感到不满,因为我毕竟也是受他照顾的人之一。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胡思凌的声音通过话筒从音箱中传出。我愣愣地看着那个红丝绒盒子被礼仪小姐打开。
☆、我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个家人
这时。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sao动。
接着像□□一样,人群也议论纷纷,噪音打断了两位新人。
我们都朝那个方向望去。
是李钦走了进来,裹挟着怒气,走近后他炉火中烧似的愤怒神情清晰可见,几乎还可以看见他头上的火苗。
我恍然大悟,莫不是他知道了洛颜的婚礼请了全年级所有老师,无论是实习老师还是其他教师,均在邀请名单之列,除他之外。
洛颜原本也想邀请他来,是我自作主张把他的名字划去,没有写请柬给他——我不想这样的人玷污了洛颜的婚礼!
可谁能想象到人的脸皮真能赛过城墙!
他居然不知羞耻地自己找上门来!
我懊悔地闭了闭眼睛,又猛地睁开,他敢做什么对不起洛颜的事情,我必定新仇旧恨一起报!
且看他要做什么。
他却未置一词,直接走到最前排一个位子坐下。
我正要起身,就听见洛颜开口:“李老师,请移尊步,您坐错地方了,那是女方亲友席。”
李钦“腾”地起身,走到另一桌坐下,椅子很响。
一阵笑声。
“这边是家属席,我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