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镇民们看到尉迟秋都分外热情,不停地打着招呼,各种小吃小玩意往两人怀里塞。
尉迟秋嘴巴甜,见人都是笑眯眯的,他又长得好看,十里乡亲的都对他喜欢得不得了,路上的姑娘也时不时多看他几眼,看到苏承靖时,也都抿嘴笑的高兴。
“你倒是受欢迎。”苏承靖压低声音在尉迟秋耳畔说道,既有些嫉妒,又有些羡慕,“你看那些女子,看到你时两眼都放光,恨不得立时拉你去拜堂成亲。”
尉迟秋知道苏承靖吃味了,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笑道:“公子是怕她们抢了我去,还是怕我抢了她们去?”
知是玩笑话,苏承靖只能一笑了之,“也罢,明知我的意思,也不肯顺一顺我。”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忙跑去前面的货郎担上挑东西,好掩饰自己的尴尬。
尉迟秋跟着上去,见那货郎卖的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木簪子骨头簪子之类的,也没什么兴趣,只是苏承靖见惯了好东西,倒是觉得这些乡野俗物新奇,挑个没完。“阿秋,你看这个好不好?”
那是一支打磨光滑的骨簪,ru白色的。大冕男子年满二十行成人礼,用簪束发。尉迟秋还是少年,未及束发。“公子喜欢这个?”
苏承靖在尉迟秋的头上比了比,骨簪虽然朴素,却更衬出尉迟秋的出尘清雅:“我先送你这一支,等回了京城再叫工匠特意为你打造一支好的。到时候,我亲自给你带上。”
尉迟秋不由心绪涌动。成人礼是大冕男子最为重要的礼节,繁文缛节颇多,其中多数倚靠家族成礼。尉迟家人丁单薄,只留尉迟秋孑然一身,他早已忘了这些事情,然而苏承靖会记得,待他年满二十之日,也许诺亲手为他执礼。
“不,这支就好。”急急夺过那支骨簪,尉迟秋小心翼翼地将之收进怀中,仿佛在收拢一件稀世珍宝。“多谢公子。”
苏承靖神色微黯,默默付了钱,又拉着尉迟秋继续逛下去。尉迟秋很快恢复如常,继续跟苏承靖有说有笑,指着各色东西向他解说,也见过许多街坊邻居。
最后逛到了徐家祠堂,徐家的大长孙,也是徐镇长的孙子徐顺儿正在祠堂门口分rou,镇民们有序地排着,里外三层将他围在中间,一片欢声笑语。
尉迟秋解释道:“徐家是桃花镇第一户,这镇上起码有三成人都姓徐,所以这徐家祠堂在这里,徐家也世世代代都为桃花镇的镇长。徐顺儿天性聪颖,父亲早逝,由祖父一手带大,也是公认的桃花镇下一任镇长。”
苏承靖伸着脖子看,那徐顺儿就是昨日镇口那少年人,跟尉迟秋其实差不多大的年纪,身板结实,两眼炯炯有神。他立在人群中央,上来一个人,他看一眼,便清清楚楚地报了个数,旁边的人立刻切猪rou,上称,用油纸包起。有人喜欢下水耳朵之类的,他也酌情分配着,一丝不错,也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为何要分猪rou,是有什么节日吗?”
“天潢贵胄驾临桃花镇,算不算节日?”尉迟秋道,“这小镇大家都是沾亲带故的,昨日我回来,你又来做客,徐爷爷不是宴请了镇里德高望重的亲朋么,他又让人多宰了几口猪,每家每户都分一些,也算是同享了昨日的宴席。”
苏承靖惊叹道:“你回来一趟就要全镇同庆,这可跟我父皇过寿诞的排场相比了。”
尉迟秋无奈解释道:“哪有,不过是大家凑一起乐呵乐呵,我自幼得镇上人疼爱,我回来,他们也高兴。”他叹了口气,接着道,“尉迟家虽是后来迁居于此,与镇上的人也一直都相处和睦,加上先祖曾经解救过桃花镇的灭顶之灾,所以镇上的人对我尉迟家也多了几分好感,说起来,我也是托了先祖的庇护。”
苏承靖仔细端详着尉迟秋的脸,伸手摸了摸他眼角的泪痣,嗤笑一声道:“哪有,我看他们也和我一样,像阿秋这般的,怎么能不喜欢?”
“你!”大庭广众之下的情话,尉迟秋心里受用,脸面上却挺不过去,更何况周围都是乡亲,刚要避开,那边有分完rou的镇民走过来,看见尉迟秋就嚷开了,“啊哟,这不是阿秋吗,也来啦?”
这么大嗓门的是顾叟,刚分了一副猪耳朵和一根猪尾巴,准备回家做下酒菜,高兴的很,指着苏承靖道:“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小子,不错嘛,年轻人。”
苏承靖最喜欢这种听着颇有歧义的话,赶忙道:“在下苏靖,见过老伯。”
尉迟秋道:“顾伯是酿桃花酒的好手,昨日除了那坛桃花酿,其他都是顾伯酿的呢。”
“我跟你讲,镇长酿的酒太淡,只适合娘们喝,我们老爷们才不喝这么淡的酒,哎,对了,正好阿秋你过来,我也好少跑一趟,”顾叟仿佛才想起来,从背后的背篓里取出两小坛酒,递给尉迟秋,“给,顾伯今年新酿的桃花酿,绝对比镇长的好喝。”
“多谢顾伯。”尉迟秋习以为常,接了过来。苏承靖伸手想帮他提,却被顾叟打断,“等等,都说了桃花酿只能娘们喝,大老爷们,就得喝我的桃花劫,你等着,我来拿!”说罢又回头去背篓里取酒。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