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躺了下来,躺在了池子旁的草地上。
草地带着一股泥土的味道,绿草和微微发黄的草交杂在一起,瞬间弄脏了薛凛白色的衣裳。
秦远见状,一点也没在意,也就着这个位子躺了下来,幕天席地躺在了薛凛的身边。
薛凛看着天际飞过的鸟雀,问他:“你会甘心就这样寂寂无名一辈子吗?阿远,我是无所谓的,但如果你不甘心,我可以搏一次。”
“什么才叫寂寂无名一辈子?未必是在朝堂上搅弄风云才是名留青史。”他自然没有什么不甘心的,他和薛凛都好好的,秦家也好好的,又有什么可以让他不甘心呢?
薛凛笑了笑:“也是,你这么心慈手软,莫说是杀人了,就是杀畜生你都于心不忍,又怎么会想要看到血溅皇城。”
“到了封地,秦大人想当什么官呢?到时候可就都是我说了算了,你要好好巴结我才是。”
秦远才不理他:“那我还是不当官了,反正我不缺钱,当官还要巴结你,还要给你卖命,累死了累死了。”
“哎?那我只好退一步,不用你巴结我了。秦大人,您要当什么官,只管命令我。”
“算了算了,当官太累,反正有你在,我欺男霸女也有人兜着,还是做一个闲散人就好了。”
“欺男霸女?那可是要被告到衙门里的,我才不给你兜着。不过你要是欺我,我还是可以看在咱两一起长大的份上不报官的。”
“欺男霸女也不让,当官又太累,那我就做个良民吧,开个私塾,教教孩子们怎么弯弓射箭,上树掏鸟蛋。”
“噗。”薛凛没忍住,被秦远的打算给逗笑了一下,“那我估计你这个私塾很快就要关门大吉。”
秦远故作忧愁:“那怎么办?私塾先生也没法当了,我只能沿街乞讨了。”
“用不着沿街乞讨,再不济我养你。”
秦远同薛凛并排躺在草地上,薛凛的嗓音近在咫尺,他将这些话一字一句都刻在心间,再没开口。
远处,飞鸟划破天际,云泽游过青天。
秦远说到做到,这边刚刚和薛凛说了要搬回薛凛的寝宫,那边出了宫就火急火燎地收拾东西。
秦丞相差点没被他气死,摔了四个茶杯,玻璃渣子碎了满地,足足骂了有两个时辰,秦远还是没有改变主意。
最终秦丞相也没有办法,只好加派了人手,竟是要将秦远锁在家里,彻底让他和薛凛断了关系。
可惜秦远出宫的时候就料到了有这么一出,半夜三更掏出薛凛白日里给他的迷药,轻而易举就拿着行礼离开了丞相府。
第二日一早宫门一开,秦远就回到了他自小居住的地方。
薛凛日日前往跪灵,秦远没别的事情做,也就处理一下搁置的公务,写写治水之策,并不怎么出门。
期间薛准还派人来过一次,来人态度客气,只是慰问一般地送了一些轻礼。
秦远不用想也知道是薛准因为玉印在他手上不得不做的表面样子,礼物拆都没拆就扔进了薛凛的库房。
他甚至不打算当真辅佐薛准,给他和薛准都找不自在。还不如好好在这等着,等到朝纲稳定,他便和薛凛一同离开,带着玉印和诏书的秘密,与这个尔虞我诈的四方天地再不相见。
又过了一段时日,早就建好的先帝陵寝完成了最后的准备,当天日头还没升起,薛凛便起了身,带着一堆人马,亲自将先帝送往皇陵。
他没有叫醒秦远。
秦远醒来的时候,先皇的遗体早就走了有好几个时辰。
他揉了揉眼睛,这才起身用了早膳。刚到书房没多久,墨水还没有研开,太监便跌跌撞撞地跑进殿门。
“出事了!出事了!大军、大军围了皇城!!!”
……
兵戈声传入秦远的耳朵之时,他站在薛凛的殿宇之中,看着身侧一众被突然的宫变吓得发抖的宫人,突然觉得恍惚。
是薛凛吗?
这段时日住在宫里,薛凛也曾和他说过那些布置。
逼宫篡位、翻云覆雨的兵力,薛凛拿得出来。
可是他们上一刻还在这四方天地的小小殿宇之中,伴着传遍皇城的丧钟哀鸣,对着外头的天高海阔想着未来。
薛凛若当真有心,早就该从他手上想方设法拿到玉印和诏书。
不会是薛凛的。
他想。
那又会是谁呢?
小太监已经吓得站不稳,扶着一旁的栏杆颤声问秦远:“秦大人,这这这……”
皇城安稳了这么多年,刹那间箭雨流矢不断,外围的禁军似乎顶不住这样突然起来的袭击,铁器相交的声音愈来越近。
秦远转头,对着小太监笑了笑:“可否帮我牵来一匹马?等我出去之后,你们封锁殿门,在这里躲好。”
“大人???”小太监登时睁大了眼睛,“都、都这样了,您还要出去吗?”
秦远却坦然的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