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杨夫人的孩子,她刚刚……”
听到“杨夫人”三字,成昆的理智刷的回笼,诧异道:“你说谁?”
阳顶天指了指内室:“也不知道庄掌旗使对没对你说,之前杨夫人一身重伤抱着这孩子过来,她不知你在,只来得及将这孩子托付给我就……可惜你来得晚了一步,未及见她最后一面。”
成昆这下可真是吃惊不已,想问杨夫人究竟为何来此,一时间却又问不出口。他在古墓六年,虽然是拜在杨夫人门下,这位师父待他也视如己出,只是因为自己心理上早已成年,又是女师男徒,未免瓜田李下,素来不甚亲近,武功后期也大半都是杨兴锋所授。
这两年里杨夫人和杨兴锋时常争执,更是在一年前离开活死人墓不知去向,没想到再听说她的消息,竟已是死讯了。
阳顶天道:“我让庄夫人替她更衣,你是她的弟子,后事说不得也要落在你这里。杨夫人有遗言说不希望将她的下落告诉给杨前辈,小昆你看呢?”
成昆沉默片刻,道:“死者为大,既然她这么说了,就先瞒着吧!”他想到杨家兄妹后期闹出的那些不愉快,原因他始终不知道,为免杨兴锋来此另起事端,还是瞒着些好。
“我也这么想。”阳顶天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他方才思虑半晌,还是决定顺其自然。怀中这孩子与明教有缘,合该留下,而且他与成昆注定无子,若是小昆同意,大不了他们就收这孩子做义子继承衣钵,有他二人教养,这孩子的未来差不了。
他这想法成昆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以他目前对那孩子的厌烦态度,会不会答应也还是未知之数,阳顶天看出他对这孩子的排斥感,这个想法就没提出,而是暂且将小杨逍寄养在锐金旗庄掌旗使的家中,而后与成昆一同办起了杨夫人的后事。
江湖人一切从简,加上夏日天热,很快杨夫人的后事便办理妥当了。头七那日成昆执了弟子礼守夜,看着仓促布置的灵堂,以及杨夫人的灵位,忽然便有些心有戚戚焉的苍凉。
杨夫人一辈子生在活死人墓,死了竟然只有他这么一个弟子可称之为亲人,兄长侄子尽数不在身边,只怕连她已不在世了都不知道;她此时尚且年轻,风华正茂,却孤零零一个人来此托孤,甚至于孩子的父亲也不清楚是哪一个。
相比之下,他成昆上辈子成了老鬼,只怕比起杨夫人还要凄凉,多半是被丢在某个荒山野岭曝尸荒野,便宜了不知哪家野狗或是飞禽走兽。
而阳顶天——他看向身边神色肃然的男子,这人曾在密室中一坐二十年无人知晓,比起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如今他们还守在彼此身边活着,还能牵手走在这个世上,这般境遇,就连“奇迹”一词都不能尽括。
仿佛感受到他的想法,阳顶天忽然伸出手来扯住他的手,紧紧扣在掌中,两只宽大温暖的手掌相贴,仿佛要合为一体的熨帖感,暖意瞬间直扑心底。
就这样吧!执手相对人生,也没什么不好。
……
后事办理完毕,阳顶天便向成昆提出要收养杨逍的打算,这个提议遭到了少年的坚决反对,尤其是在成昆听到杨逍的名字后,更是态度坚决的拒绝到底:开玩笑!就算这辈子他大概没机会跟明教杠上了,也不代表他打算收养这位未来的光明左使,况且上辈子他跟杨逍之间也没少有过嫌隙,这辈子没将他掐死在襁褓之中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还要收养他!
再者,他对于之前阳顶天神色温和的逗弄婴孩的那一幕始终有些耿耿于怀,总觉得属于自己的一部分领地突然被其他什么人踏足了——就算对方只是个婴孩也不得不防。
当然他拒绝的言辞说的很是正经:杨夫人是他的师父,论辈分杨逍该是他的师弟,若是收为义子,平白便矮了一辈,只怕等这小鬼长大了会不情愿。
他们此时呆在阳顶天的房间内,这段时间无人打扰,他们也能静下来仔细谈论日后的打算。只是成昆这话说完后,阳顶天看着他的目光不知为何便多了点其他意味,似笑非笑的应了声,倒也没反驳,只道:“未来的事情还难说,但是孩子总归还是要收养一个,不然等你我相伴到老,无人送终岂不凄凉?”
成昆被他这话说的心中一紧,他之前刚刚因为杨夫人的事情有所感慨,此时最恨听到“无人送终”之类的话,顿时头脑一热,咬牙切齿道:“谁说没有?大不了老子收个弟子,徒弟和义子还不都一样?”
“哦?”阳顶天挑起眉,道,“但是徒弟和义子你不是都还没有吗?”
“谁说没有?!谢……”成昆骤然住嘴,抿紧唇:差一点就说谢逊是他的弟子了。
阳顶天却敏锐的抓住了他的未竟之言:“谢?谢什么?”
成昆支吾道:“我是说,谢逊那小子看起来就不错,听话也懂事,不如收他做弟子好了!”
“谢逊?”阳顶天顿时皱起眉,垂下眼状似不经意道,“你是说那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小鬼?”
话已至此,成昆只能顺水推舟:“就是他,我看他资质上佳,骨骼清奇,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