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伯伯再见,麻烦您替我跟蔚然问好。”
“好,再见。”老泰山啪嗒挂了电话。
赵明澄握着手机发呆。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找谁打探一下?
去两次渝市竟然没要个孟瑶的电话!
赵明澄你说你是不是不长心?!
那可是你前情敌!
现在要用人,抓瞎了吧!
使劲翻手机通讯录,忽然看见一个名字。
刘明。
很好,就是你了。
☆、10字架
10字架
赵明澄在飞机上睡得像条死狗。
刚一落座他就嘱咐空姐:“除非飞机被雷劈了否则别叫醒我。”
连续两个大夜,每天三台手术,临走前还细细查了次房。
赵副主任几乎拼尽了自己的洪荒之力,换班,尽量不耽误手里病人的治疗和手术,靠咖啡和红牛顶着,左右护法扶着,换来了三天假期。
刘明法医在电话里没藏着掖着:“爆炸案,气流冲击,脑震荡,至今昏迷不醒。”
赵叔叔心如刀割。
然而还不能说走就走。
头一次这么恨自己选择了医生这个职业。
飞机还没起飞赵明澄就开始做梦。
有的人心里越有事,越睡不着,但不包括医生。
医生要么几天不睡,要么一睡好几天,个个练就一身见缝插针补眠的好本领,而且Jing力恢复奇快,睡一分钟顶得上别人睡半小时。
赵医生睡得昏天黑地,在一片昏天黑地中忽然看见他蔚然宝贝儿浑身是血站在天边。
叫他,不应;扶他,不及。
即使在梦里,赵明澄也能感觉到冷汗涔涔而下,像千万只蜘蛛在脸上攀爬。
世上最可怖的事不是爱人故去,而是你明明拥有一身拯救他的能力,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半点无能为力。
李蔚然在赵明澄的梦里渐渐淡去,慢慢变得影子一样,最后,融化在空气里。
赵明澄啊一声惊呼,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被安全带缚住的身体如受惊的猎豹般绷紧了每一块肌rou。
空姐小跑着来到座位前,发现是那位声称玉皇大帝显灵也不能打扰他睡眠的客人。
哦,看样子大概是玉皇大帝被激怒了,给了他一个噩梦。
赵明澄瞪着大眼睛惊恐地看向空姐,五秒后才沙哑开口:“麻烦,给我一杯水。”
多么漂亮的眼睛!
空姐心头小鹿乱撞。
不知道下飞机时能不能要到电话。
赵明澄抬手擦擦额上的汗,心有余悸。
噩梦不可怕,可怕的是噩梦变成现实。
李局长两天两夜没阖眼,终于撑不住,在病房外的沙发上睡着了。
渝市第二人民医院,市公安局对口医院,局里大小警察的工伤都在这儿处理,院里的医生护士对李局长父子只能说不要太熟。
从李局长还是李队长的时候起,就是二院的常客,三天两头脑袋破了胳膊折了。
没想到这易受伤的体质竟然原封不动地遗传给了儿子,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蔚然那天接到黄队电话,火急火燎赶到现场,小张小刘正勘察呢,见副队来了,打个招呼又埋头在尸体周围转。李副队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灵感,偏想到去旁边那个灰尘积了老厚一看就八百年没人动过的柜子底下趴着看看。
这一看不得了,一个ye晶小屏上红彤彤静悄悄跳着倒计时,只剩不到30秒。
李蔚然大喊一声:“有炸弹快跑!”跳起来一手捞一个推着往外跑。
大门倒是离得不远,一队人只花了10秒就冲到了安全地带。正要松一口气,却见李副队一拍脑袋:“尸体!”转身又向回冲,谁都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冲到门口了。
黄队好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知道这位局长公子从来不拿自己的命当命,暗暗把小刘小张训练成了飞毛腿,此时一个手势,那俩噌就蹿到了李蔚然旁边,一边一个想把人架住。
哪知还是晚了零点零一秒,李蔚然已经跨进门内,还回身来了个太极推手,小张小刘被推得一个趔趄。
炸弹爆的时候,李蔚然拖着那具焦尸眼看就要到门口了。
气浪把人冲得扑一下飞出门外,然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好在是背后爆炸,没伤着脸。”小刘偷偷嘀咕一句。
小张啪一声拍在他后脑勺上,眼眶唰就红了。
李局长相当镇定地赶到医院,看着病床上的儿子点头:“会偷懒,三年昏两回。得亏你妈死得早。”然后什么话也不说,就在床边守着。
孟瑶哭得稀里哗啦趴在床头,付诗语在旁边抱臂皱眉,也不劝,知道劝也没用。
李局长索性在医院办开了公。
案情一点点汇报上来,全在李蔚然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