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行风烦躁地用枕头蒙住头,不想再回忆起糟糕的记忆。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没过多久莫行风还是睡着了,睡前吃了有安眠成分的药,睡意来得很快。梦里,他看见陆知轻背对着他跪在地上,脊背上全是交错的鞭痕,皮开rou绽。每当他想上前制止鞭子落下,就被一群强有力的人压制住,眼睁睁看着陆知轻被打到断气。他知道这是梦,却不忍心看着梦里的陆知轻被折磨。同样的痛苦落在陆知轻身上自己一点都不会好受,明明他的心已经麻木了,却又开始抽痛。莫行风没有醒,带着这份压抑的心情继续睡了下去,好在后面没有再做噩梦,但依旧睡得不安稳。陆知轻悄悄挪动着膝盖,保持身体的平衡。他已经跪了半个多小时,腿脚早已僵硬。门外已没有任何动静,他猜莫行风应该已经睡觉了,却仍旧不敢松懈,努力支撑起疲惫的身体,直挺挺地跪着。又过了一个小时,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早已松懈下来,陆知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他用力眨了眨眼,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此时非常想喝口水。莫行风已经睡了,陆知轻也没想把他吵醒给自己倒水喝。在莫行风离开的日子里,他每每跟自己做思想斗争时都会忍不住想莫行风有没有好好睡觉,好好吃饭。现在他看到了,对方过得还挺好,至少比跟他在一起过得好。与此同时,陆知轻的心里只有懊悔与心疼。既然莫行风说让他跪倒说停为止,那他就不能动。这是莫行风对他唯一的要求,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他凭什么巴巴地凑着莫行风呢?陆知轻不知道一晚上有多长,只觉得光裸的身体越来越冷,一边想象着在莫行风温暖的怀里睡觉,一边迷迷糊糊地罚跪。途中他自己昏了过去,倒在冰凉的地面上,没过多久又醒了过来,撑着软绵绵的身子重新跪好。陆知轻疲惫地躬着身体,胃里又开始猛地抽搐,终于把他疼得清醒了些。但他太渴了,又不想违背莫行风的规定,几次想爬起来去自来水龙头下接点水喝,都摔在地上,几乎没了再站起来的力气。陆知轻量了下额头的温度,实在感受不出什么,便颤巍巍地扶着洗手台弯着腰打开水龙头,伸长了脖子张嘴去接生水喝。赤裸的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台面,陆知轻不禁皱起眉,他好冷,真的要感冒了。等终于喝够了,陆知轻刚想关掉水龙头,浴室的门却不巧地被打开。陆知轻像一只流浪猫,膝盖被磨出了点点血迹,人跟傻了似的扶着台面喝自来水。莫行风刚睡醒就被眼前这一幕点燃,心里不知是愤怒还是心疼,一把掐着陆知轻脆弱的脖颈,把他拖到床上。
“你又在搞什么把戏?喝自来水,你觉得你这样很可怜是吗?”莫行风怒目圆瞪,手上的力气一点也没减弱,陆知轻觉得自己快被掐死了,肺部的空气一点点被抽走,难受得说不出话。他的膝盖还很疼,刚刚被拖拽过去,差点要断了,可莫行风毫不在乎的样子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一时间,皮外的伤多么疼都不及心上的痛来得深。莫行风眼见陆知轻的脸憋得通红,终于松开手让他歇口气。陆知轻捂着脖子拼命咳嗽,又被口水呛到,这下莫行风慌了,连忙把人扶正,拍了拍他起伏的背,给对方顺气。陆知轻委屈地看着莫行风,带着微弱的哭腔说:“我渴了……”莫行风扭过头,“渴了你不会敲门?”“你说要跪到说停为止……行风,你不要凶我好不好?”陆知轻的腿还不能完全伸直,用一种极其僵硬的角度将腿靠在床边。莫行风看着陆知轻满是伤痕的膝盖,心下又是一软,手控制不住地想伸过去帮他按摩。但他立刻收手,假装是要给他盖被子,掩盖了动作。陆知轻没发现,虚弱地靠在枕头上。他真的很困,肚子里一点吃食都没有,抵抗力也很弱。他要求不多,只想求莫行风陪他一会儿,对他温柔一点点。但莫行风只是给他倒了杯水放在床头,然后把他的衣服丢到床边就去洗手间洗漱了,好像昨晚的罚跪只是陆知轻自己给自己布置的任务一样。“行风……”陆知轻用微弱的声音唤了一声,他不求莫行风能有什么回应,因为这个声音在他听来只有自己听得见。洗手间的水声骤然停止,莫行风顿了顿:“别他妈叫了,我没工夫干你。”但这次陆知轻困得脑子都变得糊涂。他流着眼泪继续叫着莫行风名字,然后抱着枕头趴在被窝里睡着了。莫行风沉默着站在床前,想帮陆知轻把衣服穿上。掀开被子一看,那人的身体和青春期那会儿差别不大,即使隔着西装他也能看出来白衬衫下的腰有多细。莫行风碰了碰他的背,手好似触电般又缩回去,脸上通红。陆知轻好像感冒了,身体泛着一层不自然的红,腰部又热又软。莫行风贪恋地摸了一下他的尾椎,感受到陆知轻敏感地抖了一下,觉得自己快飘起来了。如果是高中,他会毫不犹豫地抓着陆知轻的腰做他想做的事。但今时不同往日,莫行风不再Jing虫上脑,手忙脚乱地帮他把衣服穿好,自己又洗了个冷水澡。等他收拾完,陆知轻还在睡觉,手里死死抱着那个枕头喃喃着什么,好像睡得很香。莫行风不知道他正做着什么美梦,直接伸手把他的枕头抢走,将睡梦中的人惊扰。陆知轻迷茫地睁眼,想张口说些什么,发现自己的嗓子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伸手去够床头的杯子,莫行风难得好心地拿到他面前,陆知轻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挤着嗓子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