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从回廊里出来,大厅的宾客早就散尽,回廊又是通往雅室的唯一路线,她自然是早早地等在这里,等着自己。
“您没有事,我就先说了。”赵长安羞涩地开口,稚嫩的面容犹如一朵刚刚绽放的雏菊一般。
“我有事情请您帮忙。”
谷衍饶有兴趣地挑眉道:“找我?不是书记员哥哥了?”
赵长安羞赧道:“这种事情还是您能做主。”
她请谷衍到一旁的凉亭,谷衍落座后,她才从容开口。
“我想过继到您的名下。”
此话可谓石破天惊,谷衍却波澜不惊道:“我不需要女儿,你可以走了。”
赵长安也不恼,毫不在意他的逐客令。
她的声音沉静宛如流水,泠泠到来:“如果您需要子嗣,那就不是帮我的忙了,而是我帮您的忙了。”
“我想要过继到您的名下,也是因为父亲离世后无所依傍,您也知道大家族的婚姻大多是出于利益的结合。”
“我的母亲在父亲去世两年后就改嫁他人。如今母家无人帮衬,父亲这边的人我只认识您和爷爷,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她语气哽咽,素白的面颊上满是泪珠。
谷衍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单亲家庭有很多,是你自己想要的太多,担心没人能把你推上去吧?”
赵长安欲语还休,泪眼婆娑地看向谷衍。
谷衍起身,目光清冷,缓缓道:“让我来猜猜你的目的吧。”
“第一,明国强死了。他死了以后全部罪行沉入大海,旁人即使知晓,也抬不上明面上说。你这是要借我的手,打压那些说闲话的人。”
赵长安的泪珠垂落在眼睫上,神情漠然。
“第二,你大概在猜我和他的关系。以为我很需要一个孩子,或者继承者,来堵住其他人的嘴。”
这个他,自然是沈屿。
“第三,你要复仇。我对你的这个目的比较感兴趣,你要抓紧时间说服我。”
谷衍打量着赵长安,眼中露出一丝赞许道,“一石三鸟,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孩。”
赵长安静静地现在那里,仿佛被他打击到了一般。
赵长安突然伸手擦掉了眼泪,俏皮一笑道:“哎呀,您就不能等我多留一会儿眼泪再说嘛?”
谷衍看向手表,简短道:“三分钟。”
赵长安立刻闭嘴,理了理衣摆,终于摆出她赵家女的姿态,淡淡道:“有什么不好呢?我们有同一个敌人,你不知道他是谁,我知道他是谁,却动他不得。”
“我们相互配合,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
谷衍放下手表,闲散道:“找出一个人有很多种方法,你以为我为什么偏偏你不行。”
赵长安神色淡定:“因为快。”
“你找我帮忙,有物证有人证,做你的女儿,我还很听话,绝对不会害你。何乐而不为呢?”
“你知道我要找谁?”
赵长安抚了一把秀发,道:“我猜我们目标一致。”
谷衍没有说话,似在沉yin。
赵长安继续道:“至于第二个目的,你现在看来龙马Jing神龙腾虎跃正是盛年,可是人总有走向衰老的一天,那时候谁来养你谁来照顾你?”
“退一万步来说你自力更生一百岁也像现在一样能文能武,谁来照顾你的伴侣?”
“你比他大那么多,你死了他怎么过,年年扫墓无语凝噎吗?”
“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谷衍赞同道。
赵长安刚要继续说下去突然感觉谷衍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她竟忘记这个人的身家背景,权势能力。
他是谷家唯一的少主人,也是赵家唯一的继承人。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动了过继的想法。
可是,谷衍释放的强有力的压迫感也正提醒着她另外一点。
自古以来,风险与收益成正比。
所有染指权势,独登峰顶的欲望,你就必将承担跌入深渊,粉骨碎身的危险。
比如现在,她如此大言不惭讨论这个人的生老病死,伴侣与否,从没想象过她会触怒他。
他想要像明国强一样对她出手只会比后者更加容易。
赵长安缓缓地退到石柱旁,感觉呼吸都急促起来。
“怕了?”谷衍低声道,他的压迫力如同重压般强势冲击着尚未成年的赵长安。
赵长安捣蒜一般点头。
谷衍打量她这认真求饶的架势,居然想起了那个被他欺负得差点哭出来的家伙。
他眉眼缓缓露出一丝温柔,淡淡道:“知道死活就好,你既然承认了这三点,我也教你三点。”
“第一,并不是结盟才能得到你要的东西。”
他平静道,“清朝有十八种酷刑,最简单有效的不是结盟,而是折磨。”
“折磨你的身体心灵,亲人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