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自己靠近我。”
“……”
“觉得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毕竟你从来没……”
“言行一。”
肖之远第一次,连名带姓地这样叫他。
“别看不起人。”
言行一也是第一次,看到肖之远生气。
那张微皱着眉头的脸孔看起来跟往常的表情没什么区别,但言行一清楚地看到,肖之远眼睛里的怒意。
言行一没有说话,就那么长久地与肖之远对视。
十九岁的少年咬紧牙关,脸颊上的肌rou都绷了起来,双手握着速写本的边缘,用力的程度好像要把本子撕成两半;微微起伏的胸口,伴随着沉重的吐息。
他在努力克制着,没有将怒气爆发出来。
言行一突然笑了。
他觉得很安心,安心得快要哭出来了。“对不起……”
他低下头去,把脸埋进手掌里,不停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之远,看轻了你的感情。
肖之远走过来拢住他因为笑而颤动的肩头,顺势把他的头靠向自己的怀里。
言行一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多少遍对不起,而肖之远一直静静地抱着他,握着他的手。过了好半天,言行一安静下来,却一直单手捂住眼睛,不肯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什么时候我万一兽性大发,你可记得要跑快点。”
言行一还是窝在沙发里不肯抬头,而肖之远坐在茶几边上握着他一只手——就好像不久之前的情景再次上演,而两人的立场却对换了。
“你是打得过我还是跑得过我?”
言行一“噗哧”一笑,“也是。”
“所以别担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这句话,连同肖之远的声音,直至七年以后,仍然烙印在言行一的脑海中。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那一刻,内心开始有贪婪而可怕的念头浮现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9 章
那之后的好几天,言行一不太敢正面面对肖之远。
虽然死撑着不让对方看到,但是当着比自己小六岁的人面前哭了出来却是事实。肖之远虽然不像他那么坏心眼地取笑对方,第二天至少也问了他两次“眼睛没有肿吗”——还一副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
“完全想不到你会哭。”肖之远说。
言行一倒也没有嘴硬地说“我没哭”,但也着实扭捏了一阵。
“别说得我没心没肺一样。”
肖之远吃吃地乐:“你本来就是。”
言行一毫不客气地一本书摔在他头上:“总有一天夜袭你!”
肖之远止住笑,望着他说:“总比一声不响地不见了要好。”
言行一这时候,终于发觉到自己在肖之远心中有多重要。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充盈着内心的欢喜和骄傲,并且强烈地催生着他那刚刚萌芽的邪念。
周锦的再次到来,已经是深秋。
他的出现并不在言行一的意料之外,可以说,这些日子以来他都做好了再次面对这个男人的准备。
从以前到现在,周锦都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除了某件事之外。
而自己呢?骂也骂过了,哭也哭过了,到了该解决问题的时候了。当然言行一也不是没想过:再见到他万一又控制不住怎么办?
那就继续骂,顶多完了再哭。反正有肖之远做靠山,Jing神失常了也有人照顾。
他都已经这么自暴自弃地准备好了,可是周锦同志总是给他“惊喜”。
“怎么偏偏今天来啊。”言行一在看到周锦的同时,望了一眼肖之远。
小孩的眼神冷得能杀人了。
这天,刚好是肖之远的生日。
肖之远前不久刚跟杂志社签了合同成为正式的插画师。言行一从身份证上看到了他的生日,问他是过农历还是阳历,肖之远淡淡地说,“我哪知道,又没过过。”
言行一想了一会儿,“农历吧,我也过农历。”
从万年历查了肖之远的农历生日,言行一在挂历上画了个圈。
“之远,你想要什么礼物?”
肖之远看看他,又低头去看正在构图的草稿,看了半天又抬头去看他:“也……不用特意过。”
“重要的不是生日,是有人记得你的生日。”言行一笑着指指心口。
肖之远脸色微赧,声音小小地说:“我没有特别想要的……”
“嗯……”言行一歪着脖子想半天,“这穷乡僻壤的,连个蛋糕也没得买……”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兴奋地“啊”了一声,“喝点小酒怎么样?”
“我有一瓶珍藏的红酒呢!朋友送的,一直没机会开,然后我们再煎个牛排,好不好?”
“牛排……?我不会……”
“我会。”言行一突然得意起来,“而且非常拿手,一般人想吃可吃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