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肩头,想着,自己大概早已经不会哭了吧。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要是一直不出现,我也就假装把这事给忘了。他活他的,我活我的。”言行一往后一靠,仰着头看天花板:“只要不出现在我眼前,他过得多好多坏,都与我无干。可是他非得出现,这叫让人讨厌了——我定力不够,没法再假装了啊。”
怎么可能忘得掉——走路的时候,伤处疼痛的时候,不能奔跑的时候,每一次拿起拐杖的时候,难道不是时时刻刻都被迫提醒着自己:你的腿,因为一个男人,断了一条。
“真的,你看他一不在,我马上就能冷静很多。我之前花了无数的时间开解我自己:已经发生的事再后悔也没有办法改变,也不能让我因为这样就去死啊。除了活着还能怎么样呢?所以还不如好好活着。”
好不容易止住眼泪,肖之远胡乱地用手抹了把脸,说道:
“下一次,我会揍到他再也不敢来!”
临近傍晚,天空已经放晴了。
言行一看着关得紧紧的窗,不知为何总觉得有股凉意。他下意识地弯了弯左腿——没问题,没有痛感。
虽然经历一场崩溃,但此刻脑海中思绪竟然并不繁杂。相反,一片空白。脑袋好像自动罢工了,什么都想不起来,浑浑噩噩数着天花板上的霉点。入夜以后,看不清天花板,就干脆直盯着黑黑的顶棚,一直到窗外又隐隐透出微光。
然后他听见轻轻的,开关门的声音。
之远。
之远走了。
好像开关被打开了似的,言行一的大脑开始运转起来。
到底还是被肖之远知道了。
不晓得这小孩会不会失望,自己的朋友兼喜欢的作家,因为跟一个男人谈恋爱而被打断一条腿——真是生活永远比小说“Jing彩”。
谁他妈都不会喜欢的Jing彩。
言行一走到空荡荡的客厅里,又把自己放倒在沙发上——如果因此而跟肖之远产生隔阂继而慢慢疏远的话,那也全部都是自己的错。
就像肖之远对自己的重视一样,言行一又何尝不是对肖之远有着一份依赖呢。一想到也许以后肖之远将在自己的生活中消失,那种失落和寂寥好像现在就已经笼罩了他一样,令人沉闷得透不过气来。
言行一在肖之远刚刚离开的沙发上坐下。
此时此刻,他真的十分希望肖之远能回来,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就默默地陪他一会儿就好。
他远远比自己想象得要软弱得多。他以为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事,早就经得起打磨。就算不能一笑置之,可也再不会有什么能够让他扛不动。然而那仅仅只是想象中的自我满足罢了,一旦事情真的发生,他崩溃的速度快得让他连理智的渣子都捡不起来。
你还能干点什么啊,言行一。
你这个废物。
“行一……行一……!”
不知何时歪在沙发上迷糊着睡着了,睁开眼睛的时候肖之远正一脸焦急地叫着他的名字。“怎么跑这睡来了?”肖之远看起来有点生气,“我还以为你昏过去了!”
言行一反应了一会儿,慢慢地说:“啊……抱歉……”
“进去睡,会着凉的。”
言行一摇摇头,“不睡了。”
肖之远看了他一会儿,拎了拎手里的袋子:“想吃点东西吗?”
“不饿……”
意料之中的答案,肖之远叹了口气。
“我想你这几天大概没什么食欲,煮一点粥,多少吃一点好吗?”
言行一一直盯着他走向厨房的背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最终也只是低着头,呐呐地说:
“多谢,之远……”
肖之远并没有回头,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掏出来准备清洗。
“我们是朋友,对吧?”
“……”
“所以这种事有什么好谢的。”
“……嗯。”
“你以后有任何想说的话,想要做的事,都可以告诉我。就算帮不上什么忙,我也可以跟你一起想办法。”
言行一沉默了许久,叹息着说道:
“之远,你以后绝对会成为一个好男人的。”
——我已经快要离不开你了。
从那以后过了将近一周,在肖之远的陪伴下,言行一逐渐恢复到往日的样子。只是这一场风波,使得他原本就没什么rou的身材又瘦削了许多。
与此同时,他察觉到肖之远的目光开始长时间地落在自己身上,并且开始带着微妙的探究和观察。
终究还是不能避免地出现了隔阂啊。
一边这么想着,言行一回头看着仍在怔怔地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肖之远:“别看啦——过来帮个忙。”
肖之远的表情仿佛做了错事被抓包的小孩一样,匆忙而慌乱。
“好啦快来。”
言行一伸长胳膊敲打着书架最上层的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