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影壁里,也是见不着了的。”
“那么一旦我进入身在康桥的‘我’体内,原来那个王烜,会如何?”
“你若能摒除所执之气凝神入定,那具rou体凡胎,自然就归你所有了,只是作为交换,那一世的王烜恢复后,魂无安处,便要进到现在的你身上。”
“你是说,他会与我交换这一魂一魄?”
姜几许抿唇,她不愿再多说,“此乃天机,我无从知晓。”
王烜有些颓然,他苦笑着擦拭影壁上的血痕,“算了吧,你刚刚不是说,第三世的霍泱已如愿以偿,而那一世的‘我’——王烜也有好好爱她。这就够了。”
“我知道此生与霍泱无缘,是我自食恶果,注定抱憾终身。我该受着的,就不会逃脱。我甘愿画地为牢,不得见她也无妨。”王烜长叹一息,“何苦连累了她半生,还要去祸害她的下一辈子呢?”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姜几许立在婀娜幻境前,浮云遮望眼,她也沉寂得无话可说。
*
“那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来到康桥了?!”霍泱听完王烜的解释,有些歇斯底里,“你分明知道前世的霍泱已经死了,你的夙愿也不是像信陵君那样要祈求长公主的原谅,那你为何还是来了?”
王烜深深望着她泛红的眼角,嗓音喑哑,“因为我后悔了。”
“砰!”
平地乍起一声巨响。
是霍泱把一只Jing致的骨瓷杯掼到了大理石地板上。
她没朝着王烜身上砸,单纯地泄愤与虚张声势罢了。
“那我的继琛怎么办?!”她死死盯着王烜,眼底的恨意与忿然镌刻鲜明,她痛,就要让这个不速之客也一起受着,“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到底是谁,反正我只要我的继琛回来!”
王烜知她此刻已经六神无主,平静地蹲下身去,捡那些碎片。
“这个骨瓷杯,还是我们一起去爱尔兰游玩的时候淘到的吧?”他故作稀松平常,维持着他也可以扮演好“王继琛”的假象,“当时你非要在博物馆外跟卖古董的老头儿学古盖尔语,杯子就是他的赠礼。”
霍泱欲哭无泪地看着他一片一片拾起骨瓷杯美丽的残骸,她恶声恶气地高声质问,“你到底凭什么?!”
“你凭什么占据我爱人的身体?!凭什么闯入我四平八稳的人生?!”霍泱要强,哪怕到这时也是不落下半滴泪水示弱,“就凭你也叫王烜?就凭你的爱人也叫霍泱?”
她跨步上前,十指攥紧他的衬衣领,只是这回不再是温柔缱绻的,而是下了死手,恨不能手刃他的血rou那般。
“你死心吧!属于你生命里的霍泱,早就死了!现在在你面前,活生生的我,既不是信陵君的长公主,更不可能是你的亡妻!”霍泱越说越激动,她随手捡起一块瓷片,悬在自己腕上,“我告诉你,如果我的继琛死了,我也绝不独活!”
王烜被她的动作弄得胆战心惊,“霍泱!你别做傻事!”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霍泱冷嗤,“如果继琛真的再也回不来了,我可以为他去死。你听懂了吗?!哪怕你霸占了继琛的身体,可以替他活下去,我也不会与你朝夕相对。”
“为什么要为了他去死?”王烜说到这儿,眼眶也有些红了,“你是霍泱啊!你应该要好好爱自己,为自己而活,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你啊!”
说话间,王烜的手缓缓探了上去,他从霍泱指间轻轻拿走那块危险的瓷片,手臂垂下来的刹那,却见满眼殷红。
是他的血。
王烜不知何时,被锋利的碎瓷片刮伤了手,他却直直盯着她,浑然不觉。
“我会把你的继琛还给你的。”王烜掷地有声地承诺霍泱,“只要你答应我,绝不再伤害自己。”
霍泱逼问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没有犹豫,“我答应你。”
王烜起身,独自在客厅的卫生间里清洗手上的血迹,他望着随哗哗流水一起消逝的血水,自嘲地低喃,“这倒是也‘同甘共苦’了。”
他来之前,为了触发婀娜幻境而划破了手指。
霍泱在门外敲了几下,“酒Jing棉花和创可贴在你右手边第二个柜子里。”
“谢谢你,霍泱。”
沉默半晌,敲门声又起。
“我可以进来吗?”
霍泱做事细致,她用酒Jing棉签擦拭王烜指㈥㈢㈤㈣㈧零㈨㈣零缝中干涸的血渍,等他手完全晾干了才给他贴上创可贴。
见她此刻冷静十分,王烜蓦地开了口,“我的妻子,好像做事反而比较大剌剌的。”
霍泱抬眸,黑白分明的眼好像会说话,她有些好奇,但按捺住了。
“她一个人生活了十年,就在这儿。”
“康桥?”
“茶岭街37号,是她留给我的遗产。”
霍泱呼吸一滞。
“她不是很懂得照顾自己,总是失眠,有时夜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