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小姐慢走。”
霍泱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主卧,把所有跟霍鸢有关的用品,包括她使用过的床单被套全部丢干净。
她委屈巴巴躺在新换好的床单上,头又开始发烫眩晕。
王烜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他买了花束回来跟霍泱赔礼,花还没送到人眼前,就发觉了不对劲。
又是兵荒马乱的一阵喂药送水,霍泱犟得很,期间不肯理王烜,王烜递着退烧药在她唇边好一会儿都不见她张口吞药。
王烜索性自己咬住药丸,三指掐住霍泱下巴,嘴对嘴把药逼她咽了下去。他给她送水的时候她也不配合,挣扎间呛到水,咳得她眼眶都泛红了。
“对不起,霍泱。”王烜郑重其事跟她道歉,“我不该为了安抚小鸢就背着你把股份给她。”
霍泱没说话,她心中明了霍鸢于王烜而言的重要,她从来没打算跟他计较,哪怕她已成他的妻。
她只是觉得可悲。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粉红花瓣。
“现在这季节,去哪儿找来这么多粉蔷薇?”霍泱淡淡问到。
“我找人常年备着这花……”话说一半,王烜便自知失言。
霍泱弯起唇角,“是为了小鸢吧,她最喜欢两种花,一是外人所知的鸢尾花,二是亲近的人才知道的粉蔷薇。”
“家里有一面粉蔷薇花墙,是爸爸妈妈专门为小鸢装点的。”霍泱坐起身捻了朵蔷薇在手中把玩,“小鸢走后,也是想尽了办法让花墙常年盛开。”
“王烜,才第五天。”霍泱好意提醒他,“你要反悔,就都还来得及。”
“胡说什么呢!”王烜替霍泱盖好被子,“不准说胡话了,我去给你煮粥喝。”
堂堂王家大少爷,绅士教育出来会点西餐便很了不得了,煮粥就有点为难。
最后还是请了王宅的用人专程送了养生的银杏五谷粥来,两人方得在七点前饱餐一顿。
粥品清淡,食而无味,霍泱虚虚靠在床头见着王烜陪她喝掉剩余的粥,心头的酸涩终归是缓和了些些。
夜里屋外起了狂风骤雨,霍泱心烦意乱得睡不着,王烜问她:“赌约我输了,想要我答应你什么要求?”
“嗯——为我读诗吧?”霍泱喜欢极了王烜中频、富含磁性的嗓音。
“好,每天都念给你听,哄你睡觉好吗?”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王烜被她气笑,“主动给你加码,你还不稀罕了?”
“能不能日日同床共枕,都得看你表现呢!王烜先生。”
王烜爱极了霍泱有恃无恐时不自觉洋溢出来的、明媚生娇的模样。
他去次卧旁的小书房随手取了一本诗集,回到被窝里抱着霍泱挑选。
霍泱挑眉,王先生居然找了本《唐诗三百首》来,“就这首吧。”
王先生朗声念了起来,“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王烜念完,才发觉最末句有点像是在揶揄他。
他正要声讨选诗的罪魁祸首,却发现他那调皮的妻子已阖眼甜睡,步入梦乡。
他亲亲她的眼皮,“晚安,霍泱。”
5.
5.
启明五年
又至春日,这一年皇帝为谢家平反,一年前被“斩立决”的谢家三公子谢昀“死而复生”,皇帝将小公主伽蓝下嫁于他。
两厢情愿,皆大欢喜。
宫闱之内,长公主换上多年前出宫时那套男装,以寻常百姓之姿屹立长安道上,观小公主昏礼。
彼时她与信陵君成婚已逾一年,二人遑论相敬如宾,沙场点兵、韬光养晦的大将军,连自己的妻都未曾谋面。
他不愿见她,她便如他愿称病不出,成日在闺房中调养生息。实际上,过去几年她内力殆尽,确实体弱多病。
江湖上却在这时传言甚嚣尘上,说是前朝有一个秘密的皇家粮仓在地宫,名唤天下粮仓,其之富庶,可抵上半个大越朝,若有世家将相找到,揭竿而起,便可自立为王。
有人找到了归隐山中的玄机子,天下粮仓的钥匙当年是玄机子打造,只有他方知钥匙在谁人手上。
玄机子道:“北澜大越必有一战,到时,天下粮仓的钥匙在谁手中,天下就在谁手里。”
不久后,北澜频犯大越边境,信陵君王烜奉旨出征。
*
霍恒在姒一清的帮助下,顺利接手了爷爷生前所剩的股权,正式成为霍氏集团总裁兼董事长。趁着霍泱养病在家,他以一己之力肃清了敌手安在集团内部的商业间谍。
谢旸从南洋回来知晓这件事后,不由跟谢昀打趣道:“这个霍恒倒不跟他那糊涂爹一个样儿。”
谢昀这几天为了娶霍鸢一事忙活走动,累得筋疲力尽,听谢旸说到霍家才来了些许Jing神头,“大哥,你说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