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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师心里闪过一百只草泥马,但还是淡定地把外套往肩膀上一甩,面色冷淡地和那人正面相遇:“先生,你走错地方了。”微醺的人说话慢悠悠的,努力咬着每一个字的发音,软得可人疼。
他的声音不小,话语落下的时候外面的声控地啪得一下亮了起来,暖黄色的灯光让眼睛适应了黑暗的江源一下子有些无所适从,突然缩小的瞳孔透着满满的茫然,除了和面前人对视似乎就找不到更好的安放视线的地方。
顾青祎就这么站在他面前,神情漠然得像是两个人从来就没有认识过。大概是晚上喝了酒,他的两颊有点红,映衬着苍白的皮肤显得妩媚得很,眼睛半睁不睁,泛着悠悠的水光。
顾青祎薄薄的唇角抿在一起,在这一秒确定了这确实就是自己那位,不堪回首的,前任。
叹了口气,他的语调平平没有丝毫起伏,礼貌得像是从来不认识面前的人一样:“先生你真的走错地方了。”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办公室里同事喜欢分享的xx吐槽君的各种内容,觉得自己这个状况简直都能被顶上热门了。连题目都不用多想,就叫惨烈已经分手四年的男友凌晨三点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是谋财还是害命。
江源个儿比顾青祎高了不少,常年健身的块头也比清瘦的顾青祎要来的壮实得多,杵在他面前简直就是小两米的一堵墙。但顾青祎却莫名得觉得今天的江源眼神格外委屈,像极了他班上的一个刻苦用功但成绩总是不如人意的小姑娘每次考完试后来找他哭诉的架势。
那话顾青祎都还记得呢:“我什么都做了可政治就是不爱我啊!”
把这句话自动带入了江源的语境,顾青祎立刻全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连忙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这个不切实际的联想赶紧从脑子里滚出去。
把站着不动眼眶发红的江源往外推了推,顾青祎就跟没事人一样先是拔下了门上的钥匙往房间里一扔,接着关上了陆辄家的门。
全程,江源都站他的背后,变动着脚步不多不少每时每刻都和他保持着二十公分的距离。
顾青祎瞥了他一眼,冷漠地转开头去,掏出钥匙自己开了门,反身就想甩上反锁。
管他是前男友还是前女友呢,自己一定是喝多了才产生的幻觉,江源和他分手之后过得再好不过,怎么可能会回来找他。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啥事儿没有了。
妈的,门怎么关不上呢。
顾青祎懊恼地低下头,看见门缝里夹着的那只手。房东留下的门是好门,实木制造分量只重不轻,眼看着那只修长的手都快被夹变形了,顾青祎也有点不忍心。
一手仍旧抵着门,顾青祎蹲下,用两根手指捻起起江源用了死劲的手,用力掰开想往外头给塞回去。可那只手的主人却偏不如他愿,反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打死都不肯撒手。
顾青祎侧身用力顶了顶门,听到江源吃痛地嘶了一声,想逼他放手。
然而并没有,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不下过了将近五分钟,让本来累了的顾青祎酒都醒了大半,一点儿困意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起身,一脚踹开门,顾青祎恢复了一贯如常的冷静:“江源,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他的手指还是被江源紧紧攥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顾青祎明显感觉到了江源突然的颤抖。
声控灯一直亮着,走道的窗户开着个小缝,灌进来的冷风让顾青祎打了个寒噤。他一路扛着陆辄回来,又爬上了楼,前前后后喝了点酒,身上一直挺热乎。但江源的那两根手指就跟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似的,凉意一路从指间窜到他的天灵盖。
“顾青祎。”江源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
“我好冷啊。”
这句话顾青祎很熟悉。
江源早些年上大学的时候和顾青祎一个寝室。大一军训过后的时候另外一个土豪室友就在外头找了房子搬走了,寝室就成了两个人的小家。
江源成绩好,脑子也活络,学的信息工程管理,在大二的时候就和几个学长撺掇着注册了个公司。他说反正江家他是沾不了半点东西的,不如早早的开始谋条出路。以后上有老母旁有老婆下有孩子,小日子一定得过得滋滋润润的。
顾青祎当然不会阻止。他一个学哲学的,对这些有的没的其实了解的也不多,也知道江源对于钱的方面格外敏感些,所以江源忙得不可开交凌晨才回学校的时候,他除了心疼之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他给他开门。
公司在的办公楼离大学区不远,但江源他们公司刚起步,要忙的事情很多,加班加到凌晨都是常有的事。没有公交车,他就只能走回来。
三更半夜的,他不放心江源一个人走夜路,就勒令江源在回家的路上一定要给他打电话。从出办公室的一刻起,两个人就保持着通话状态,直到江源翻进宿舍区来敲门。
其实在路上的时候两个人也不定说什么,有时候顾青祎就就着台灯写着自己的论文,只是听着江源的呼吸声就觉得很安稳。
寒冬腊月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