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话再多,我就把你扔路边,你自己滴滴打车吧。”
“真是好一个有了媳妇忘了娘,陈非誉你给我记住。”程柏最后还要放一次狠话。
陈非誉记住了,直接下高架桥,找了个能够停车的路边,靠边停下:“程老板请,程老板不送,程老板明天上班不要迟到。”
程老板骂了一声,然后立刻很识时务地赔笑:“我错了,陈总,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计较。”
程老板好话说了一箩筐,陈非誉才勉强满意,重新开车上路,把程柏送到他住的小区。
送完程柏,陈非誉把车在程老板的小区外停着,他的目光终于落到俞白身上,陈非誉这会儿开始觉得浑身不自在,手指下意识地敲着方向盘:“你住哪儿?”
陈非誉等了一会儿,俞白才说话:“陈师兄……要不要先给我留个联系方式?”
他说得很慢,陈非誉的心脏开始砰砰地跳。
他当年来燕市以后,就换了燕市的电话卡,社交软件也随着手机号码的变化,注册了新的,工作以后,又专门买了工作手机和私人手机区分开,电话号码从那时候起到现在,换了两三次,几乎所有高中同学的联系方式,他都没有保留。
陈非誉看向俞白,俞白低着头,无意识地把手机当课本似的拿在手里转。
陈非誉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遍,然后报了自己的私人电话号码:“报地址,送你回去。”
俞白记下陈非誉的电话号码,回拨过去:“我的。”然后他找到电话号码关联的社交软件,发送好友申请,一串动作行云流水,十分自然。
微信传来好友申请,陈非誉瞥了一眼,却没有立刻通过。
俞白收回手机,有些歉意地对陈非誉笑了一下:“刚刚是骗你的,我租的房子离Q大很近,步行也就十几分钟。要是陈师兄生气了,就把我扔在这儿,我自己坐地铁回去。”
陈非誉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和俞白去长白山旅游,他故意把房型订成一间大床房,在俞白问起的时候,他似乎也用了同样的语气,说了相似的话。
“下车。”陈非誉冷冷地按照俞白说的,让他下车。
陈非誉不知道俞白在想些什么,这样的见面太突然了,他都不知道该给出点什么反应。
俞白解开安全带,向陈非誉道谢,然后下车,步行前往地铁站。
陈非誉在车里烦躁地等了一首歌的时间,顺手把程柏留下的文件拆了订书钉,折成几架纸飞机,然后闷闷的跟自己置气似的一头撞在方向盘上。
他开车了,沿着去地铁站的路,追上了在路边独自走着的某人。
按响汽车喇叭,拉开副驾驶车窗,脸色依然很臭:“上车。”
俞白回头,眉眼里似乎还带了点零星的笑意,直接违反交通规则,翻过人行道的栏杆,迅速钻进陈非誉的车里。
陈非誉违章停车,等到俞白一上车,立刻就开走。
“纸飞机?”俞白指了指陈非誉身边乱扔的几架白色纸飞机。
陈非誉不自在地干咳一声:“程柏的文件。”
他又想起一些不怎么愿意回忆起的高中往事,太傻了,当时怎么能这么傻。
俞白笑了笑,没有再追问,两人一路无话。到了Q大,俞白准备下车,车门打开了,他一条腿都踩到地上,好像忽然想起什么,重新坐回副驾驶,顺便还把车门给关上了。
陈非誉不解地看向俞白。
俞白说:“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李思衍
陈非誉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要背过气。
他怎么不想问,他简直恨不得见到俞白的第一秒就抓住他的衣服领子问他,你为什么在这里?
但陈非誉没有问。
他害怕。
他当然可以自作多情地把俞白来到Q大的原因跟自己挂上钩,但他不敢了。七年的时光,他心底荒草疯长,早就把当年热烈地爱人的勇气给掩盖殆尽。
他不觉得自己能够被爱了。
陈非誉什么都没有说,在俞白的注视下,他又拆了程柏一叠文件,熟练地开始叠纸飞机。这似乎已经成了陈非誉应对烦躁心情的新癖好,工作的好处就是复印的文件不少,没用了留着叠完纸飞机再扔碎纸机,足够他叠很久。
不过今天拆的文件都是有用的,有点儿对不住程柏。
俞白在陈非誉的不为所动里叹了口气,他说:“晚安。”他手指动了动,似乎想做些什么,但无论是做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是不应当的。
俞白离开了。
陈非誉叠完一沓文件,再抬头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俞白了。
陈非誉第二天早上去上班的时候,心情都不是很美丽。
程柏偏生还要火上浇油,笑得不怀好意:“昨天晚上发生什么故事了吗?”
陈非誉昨天把程柏的两份重要文件全部折成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