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些,他沉默着躺下,给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宋亚泽看到他裹得像一只蚕蛹,笑了笑,也随即躺在一旁。
他闭上眼睛准备入睡,就感到自己的手被握住,抬眼看去,发现凯撒脸上出现少见的腼腆,低声对自己说:“我想拉着手睡……”
宋亚泽在心里哭笑不得,但考虑到凯撒的特殊情况,也没多说什么。两人的胳膊突破被窝的阻挡,拉手睡了一夜,彼此也相安无事。
也许是昨晚心情太过跌宕,两人很久才睡着,第二天便起得晚了。宋亚泽带着凯撒来到难民营用早餐,凯撒一脸嫌弃地站在帐篷外,掩着鼻子,久久不愿意进去。路过的护工和本地人看到凯撒的穿着和气质都不同寻常,纷纷侧目。
宋亚泽看见凯撒定住半天,面色不耐,不愿意挪脚,只好无奈地笑笑,进了帐篷里去拿早餐。
凯撒挺立在风沙中,胸口习惯性地昂挺,眼神也是习惯性地漠然,散发着令人敬而远之的气质。
一个瘦弱的孩童从帐篷里出来,看到凯撒冷漠强硬的气场,心里一凛脚一滑,踩着土块,身体一倾摔在地上。
“哎哟喂!”他惊声叫道,膝盖被沙石咬破了皮,手中的压缩饼干和火腿滚出老远。他吓坏了,顾不得疼痛,跌跌撞撞地跑去捡。
看到食物安然无恙,他松了口气,这是他赖以生存的东西。他小心地吹了吹落在上面的灰,抬起头无意地瞥了凯撒一眼,看到这个黑衣人皱皱眉,眼神Yin郁地望向自己,他本能地害怕起来,抱起食物就踉踉跄跄地跑了。
宋亚泽拿着热狗和水走出来,分了一份递给凯撒,看到他神情不爽的模样,问道:“又怎么了?谁又招惹你这个大少爷了?”
凯撒努努嘴,Yin沉沉地说:“这里真穷,人又脏得要命!”他瞅了一眼所谓的早餐,毫无同情心地嘟囔道:“谁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吃呢?里面会有很多病菌吧!”
“爱吃不吃。”宋亚泽没理会他的洁癖,径自撕开包装纸就咬了一口,灌了口冷水。
看着宋亚泽对自己置之不理,凯撒不甘心地扯开包装纸,在看到夹在热狗中的火腿时愣住了,面露恍惚。站了一会儿,他才目光忧伤地将包装纸重新阖上,拿起瓶子咕咕嘟嘟灌了半瓶冷水。
“你又怎么了?!”宋亚泽很是无语,“一大早就喝这么多凉水,等会该不舒服了。”
凯撒神情落寞,慢吞吞地说:“我……我现在已经不吃rou了……”
自从绝望的那日以后,他就不再碰任何rou食。许是看到rou类的红色,总能让他联想到那炸得血rou横飞的场景,然后再陷入低迷之中。他虽暴饮暴食,却只吃甜甜的糕点和饮料。这些高热量的美味带给他暂时的慰藉,也化成了一层油脂覆在他的身上。
宋亚泽噤了声,他有些担心地看着凯撒,安慰道:“没关系,不想吃就不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是一个坚强的军人,你会走出来。”
“瞧瞧你们,今天起得很晚啊!”薇莎夫人穿着防护服,手里攥着刚洗净的床单,一脸明白和理解的样子,她笑着说:“恋人在重逢之后总会这样。”
凯撒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爱听这种话,连心头的沉重感都去了一半。宋亚泽感觉头上的血管跳了一下,开口解释道:“我们只是很久才睡着而已……”
话一出口,他又感觉不太对,还想继续说明,就看到薇莎夫人了然一笑,晾上床单,抻直了,快着步子进了帐篷,没给他留下越描越黑的机会。宋亚泽叹了口气,也懒得再追上去了。
一整天,宋亚泽都在难民营忙碌着。一开始,他无法直视这些或肮脏或难闻的场面,有时也会心生反感,但这些经历总能刷新他容忍的下限。他不禁感慨,或许,人实际上可以接受以往所不敢想象的困难,也比自己想象的更能容忍。
而凯撒则是作壁上观,甚至袖手旁观,毫无义务劳动的觉悟。他更多时间是待在小帐篷里,或者偶尔去难民营门口,趾高气扬地命令护工去叫宋亚泽出来一趟。
又到了晚上,这是凯撒微微期待的时刻,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和宋亚泽独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还是一整夜的时间。
宋亚泽劳累了一天,步伐沉重,他掀开帐篷帘,就看到里面悬着暖黄色的挂顶灯,凯撒靠躺在灯光下,一脸柔和与乖巧,旁边是他给自己铺好的被褥,厚墩墩的。
被人关心的感觉总是温暖的,宋亚泽轻笑一下,就脱了外衣,拖着疲惫的身体躺了上去,开口道:“你今天就只吃了点面包,饿吗?”
凯撒摇头,往他旁边靠了靠,面色也是少有的温和:“不饿。自从见到你之后,我就不怎么想吃东西了。”他停顿一会,才似乎难以启齿地开口:“嗯……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说吧。”宋亚泽扯了把枕头,躺靠起来看向他。
“……我们回西顿吧,就我们两个。”凯撒有些紧张,灯光暗黄,也没能掩住他脸上泛起的红云,“这里实在没法生活,没有电、没有水,连热巧克力都没有,什么都要靠西顿的供给才能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