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出现,他就一直隐隐有种预感,不祥的预感。
内心的不安随着时间流逝而愈发强烈。他在店里踱着步,眉头锁得死紧,犹豫再三,还是披上衣服,决定出去看看。
可谁料到,刚出了店外,在漆黑的小巷里还没有走上多久,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那血腥气让他头皮一炸,心里突的一跳,几乎不假思索的,向着那血腥的源头奔去。
几盏年久失修的路灯投下微弱的光。
他分明看见,在那灯光勉强照及之处,有个人,已不知在血泊里倒了多久。
简双珏……
那只诡异的碧蟾也滚落在一旁,青碧的玉身沾染了暗红的血,大张的口朝向他,在路灯下散发出妖异的光。
碧蟾……
又是碧蟾……
你竟为何还在此地?!
若知如此,我便早该在见到你第一眼时便打碎了你!让你再不能害人!
你这妖孽……究竟还要为祸世间多久?!
沾了血的手机被冷落在地,亮着的屏幕上显示出刚刚挂断的120急救电话。
冉玚跪在那早已没了意识的人身边,双手颤抖着想要将他扶起,可又害怕再次碰伤他的伤口,挣扎几次也终究没敢去碰他。
简双珏左侧肋下贯着一道极深的刀伤,从伤口流出的血已在他身下形成一片血泊,还在汩汩地向外流淌。
冉玚一直跪在他身边,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牙齿都在微微打颤。他满身满手都沾了简双珏的血,浓重的血腥气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几乎难以保持理智。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那人的生命力,在随着血ye的流失而迅速消散。
不,他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掌心忽而凝聚起青光,在漆黑的小巷里显得格外显眼。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掌向对方的伤口贴去,青光流转,试图从伤口钻进他的身体,却因为血ye不断涌出而不得前行,反而让他手上沾染了更多温热粘稠的血。
“啊——!!”
他绝望地大喊,眼中浮现出难以言喻的悲伤,双手颤抖地更加剧烈,慢慢地,将中食二指贴上对方的眉心。
青光在他指尖凝聚流转,那一小片空间似乎发生了扭曲。
溯游。
简双珏的眉心逸出一丝微弱的白光,逆着青光缠绕上冉玚的手指。后者在接触到那白光传递来信息的一刹那抽回了手,似乎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可紧接着又继续绷紧了神经,眼中的悲伤竟比刚才更加深切。
他看了看自己沾满血的双手,忽然俯下`身去,用自己的唇凑上了他的,将灵力与真气渡入他的体内。
伤口流血的速度似乎减缓了。
冉玚抽回身,脱力一般用手肘撑地,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视野有一瞬间的模糊,他闭上眼,因而没有在意到由远及近快速接近的蓝色灯光。
脑子里来来回回,只剩下一句话:
简双珏,你不能死……
不能死……
不能……
不能死……
简双珏……
他坐在手术室外的座椅上,依旧没能从那惊惧之中缓过神来。
沾在身上的血早已凝固,由暗红变成了暗褐,但血腥气依然不减,他却像感觉不到般,怔愣愣望着地面,目光却是散的,没有焦距。
简双珏……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
他闭上眼睛,麻木的脑子还在自我催眠。
“病人家属?谁是病人家属?”
不会死的……
“病人家属?!”
“啊,我、我在!”
护士的声音仿佛一个炸雷,将他瞬间从椅中炸起,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我是。”
“你是病人家属?”那护士似乎有些诧异,“你是他什么人?”
冉玚竟一时语塞,“我……我是他……”
“没时间说那么多了,不管你是谁,你跟病人有没有血缘关系?”
“……血缘关系?”
护士皱起眉,简明扼要叙述道:“病人现在急需输血,但他是稀有血型,不巧医院昨天收治了一位同样血型、车祸大出血的病人,库存的血都给他用完了,从别的血库调血,也暂时没有调来,所以现在需要跟病人有血缘关系的亲属来验血献血。”
听她这般说,冉玚再是一愣:“稀有血型?”
这回护士更加惊疑也更加焦急了,语气都差了三分:“A型RhYin性血。你居然不知道他是稀有血型?你到底是不是病人家属?”
冉玚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他确实不知道简双珏是稀有血型,对方也从来没跟自己说过。
“那你现在能不能联系上病人其他家属?父母或者兄弟?”
“我……”他瞬间想起简双珏离异的父母,攥了攥拳,“我联系不上。”
“哎你这人……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