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很快笑了,那让人感觉心知肚明的笑容看得郑天扬很不舒服。
郑天扬问他:“能走吗?现在。”能啊,刀龙二话不说抬脚就跟郑天扬往外走。郑天扬在门口挡住他:“外套呢?”
“没穿。”刀龙想扒拉开郑天扬出去。郑天扬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递给他,说:“外面冷,穿上再出去。”
刀龙再度露出那种惊讶的神色来,接了外套穿上,略有点短。郑天扬笑着给他扯扯衣角,拉着他出去了。
这回郑天扬直接把人带到了家里。刀龙进了门四下打量一番,神色忧郁的问:“你家?”郑天扬点点头,热了一杯牛nai给他。
刀龙一边说我不爱喝牛nai,一边拿着杯子在沙发上坐下。房子是个小跃层,两百来平的样子。家具多是原木色的,没什么花哨的装饰。显得有点空。他喝一口牛nai,在嘴边儿留一圈白印子,说:“多加一百块啊。”
“什么?”郑天扬没反应过来。
“封口费,”刀龙说,“不然把你的地址贴到酒吧顾客留言的小板子上去。”
郑天扬气笑了,俯下身把刀龙嘴唇上的牛nai舔干净,说:“行。”
那行,刀龙开始脱衣服。郑天扬伸手止住他,在他旁边坐下了。刀龙有点不解的愣了半分钟。郑天扬仰靠在沙发上没有丝毫做爱的意思。
郑天扬侧过身来,点了一支烟,随意的问:“你什么时候做这行的?”
刀龙就着郑天扬的烟也点了一支:“忘了。”
“钱多多为什么姓钱啊?”
“随便起的。”
“姓都能随便起啊?”
“是我就行。”
“怎么?不喜欢喝牛nai啊?”
“还行。”
“和泰路分开多久了??”
“谁是泰路?”
艹!郑天扬暴起!差点连脏话都骂出来!这小子居然不上当!刀龙端起牛nai夹着烟,微微偏着脑袋看他,一脸疑惑的神色,格外逼真。
“行了,别装了,我都在他钱包里看见你照片了。”
刀龙这才把头扭回去,把牛nai放下,嘬一口烟:“十多年了吧。大概,我忘了。”
“他一直把你的照片放在他钱包里。”
“我知道,压在他和他老婆闺女照片下面。他老婆从来没发现过,就算是发现了问起来,也可以说是弟弟,或者说是很久以前的朋友,忘了拿出来了。”刀龙耸着肩膀,这让他看上去更瘦了,长长的腿伸在青灰色的羊毛地毯上,是一个别扭的说不出感觉的姿势。
郑天扬说:“你还爱他吗?”
“我没爱过他。”刀龙说,然后他站起来,伸个懒腰:“郑先生,你有打探别人隐私的爱好是吗?可惜今天太晚了,不能让您尽兴。不如这样,我们改天再聊。”郑天扬仰头看着他,眼睛温柔的像夜空下的海洋一样。刀龙强忍着没有夺路而逃,反身往外走。
郑天扬拉住他:“对不起,我只是……”
“想关心我……谢谢谢谢。”刀龙不顾他的拉扯硬是往前走了好几步,把郑天扬也扯得不得不站起来,“你不做了吧?”刀龙问他,郑天扬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无话可说。他的确是想关心刀龙的,然而这些年来他从没有真正关心过任何人,他早忘了关心人和冒犯人之间的界限了。
刀龙大力甩开郑天扬,摔门出去了。郑天扬听着脑袋里嗡嗡的回声,有点懊恼的狠狠叹了一口气。不料,刀龙又推门探出个脑袋来,还叼着烟:“哎,不管怎么说,陪聊的费用也要结一下吧。”
从郑天扬家的小区出来,刀龙绕了十多分钟也没有找到公交车。只好打车,出租车司机笑他:“这大半夜的您这出门啊?”
刀龙含含糊糊答应一声,便靠在座位上装睡。到地方了付了钱下车。司机还好心叮嘱他没灯,进楼时候小心点儿。
刀龙根本没有进楼。他绕过一个不大的花坛,在后面的回廊上坐了下来。
这片小区是七十年代末建成的楼群,最高的夜只有六层。周围绿化的很好,楼距很远,夜又深了,整个小区安静的只听见鸟儿鸣叫的声音。
刀龙缩在又硬又窄的长椅上,回廊外的天空上没有一颗星。就像十一年前秋末冬初的那个晚上一样。那时候,也是在这个回廊里,泰路跟他说,对不起刀龙,我要结婚了。
刀龙那时候还是一个青年的模样,他站在泰路对面,手腕上还带着前一天他生日时泰路送给他的手表滴滴答答的响着。
他说:“结婚?和谁?”
“……”
“算了,当我没问。”刀龙说,他把手表摘下来,塞会泰路的上衣口袋里,“行,就这样了,你婚礼我就不去了,也没有像样的贺礼。就祝你新婚快乐早生贵子吧。再见。”
泰路没有拉住眼前那个毫不犹豫转身就走的年轻人,他的背影坚定而萧条。他从这个孩子身上得到的太多,多到自己已经开始觉得惶恐。就像现在,明明转身离去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