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绞成了一团,脑海里也一片混乱,数不清的念头在里面窜来窜去,也没有一个清晰的结果。
他朝苏桐伸出手,明明每只手都干净得近乎苍白,他还是觉得脏,于是又无措地收回去胡乱地在裤腿上擦了擦,勉力冲苏桐笑着,哑声道:“阿桐,我……我和阿笙马上就要离婚了,离婚协议书我都写好了的,找律师看过的,律师说没什么问题,等阿笙签字就好了……我什么都给他,甜甜也是他的。”
苏桐平静地看着他,目光里无悲无喜。
沈堪舆被他的目光看得喉咙一梗,好像又有腥甜的ye体堵在那里,他费力地将它们吞咽下去,再开口却说不出话来了。
苏桐看他似乎没有话要说了,就轻轻叹道:“堪舆。这是你和阿笙之间的私事,不必特意跟我说。”
沈堪舆红着眼眶拼命摇头,嘴唇徒劳地开阖了好几次,都发不出声音来,他克制不住地咳嗽了一声,好不容易被吞下去的腥甜再度涌了上来,堵得他呼吸困难,眼前发黑,腿上好像也没什么力气了。
他便后退了两步,直直地跪了下去。
他跪得太突然,苏桐伸手来不及扶住他,愣在了原地:“堪舆?”
沈堪舆撑着地面,低下头将堵在喉咙里的血呛咳了出来。
仍旧是浅粉色的血ye,在积满雨水的灰色水泥石板路上,很快就被冲淡得没了痕迹。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他终于能说出话来,声音却破碎微弱得几乎穿不透雨幕,他不得不提起一口气重复了很多遍,“我求求你了,阿桐。你给阿笙一个机会吧,他还在等你,他一直都喜欢你……”
苏桐原本想伸出去扶他的手顿时收了回来,唇角的笑意变得万分悲凉:“……你这样又是何苦?当初为了和阿笙在一起,你可能杀了我的心都有吧。现在发现我不在了,你仍旧无法得偿所愿,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做无谓的补偿吗?”
他的话句句锥心,沈堪舆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尽,眼底也看不到丝毫的光,他知道自己没权利也没脸面再说什么,只能就那么跪着,撑着水泥地面,对着苏桐重重地磕了头。
“对不起……” 他伏跪在地上,几不可闻地道。
苏桐闭上眼叹了口气:“你这又是做什么……先起来。”
沈堪舆没有动。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雨都停了。
苏桐无可奈何地在他面前蹲下,将雨伞放在地面上,然后扶着他的肩膀让他抬起头来面对自己:“堪舆,你听我说。你这声对不起我可以收下。而且我也欠你一声抱歉,很抱歉在你和阿笙结婚之后,我没有和他保持足够的距离,让你们之间产生了误会。但现在请你相信我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我有了自己想要厮守一生的人,也希望你停止你这些行为,坚持你的初衷继续和阿笙好好地生活。你自以为是的退让,是对所有人最大的侮辱,你明白吗?”
“堪舆,我一直都觉得你像个孩子,但是你现在结婚了也有自己的孩子了,要学着成熟一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想到什么就是什么,这个世界不会一直如你所愿。”
“就这样吧,我该走了。”
沈堪舆耳边都是杂音,最清晰的就是自己过分急促的心跳声,费了很大力气也没有把苏桐的话听得清楚明白,只是模模糊糊地看到苏桐站了起来好像要走,就急急忙忙地伸出手去想拉住他。
他不想听别的,他只知道苏桐说他要走。
他走了的话,阿笙该怎么办。
阿笙以后的日子里都不会再有光了,他生命里所有的光都要转到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方向去了。
拜他所赐。
沈堪舆拼了命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
结果他什么都没碰到,手就被人紧紧扣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骨头都捏碎。
紧接着,他被那人大力地甩到了地上,再也没力气去抓住什么。
——
“陈深,别伤他!”苏桐低声喝止着,拉住陈深的手,“没事了,我们回家。”
陈深反握住苏桐,冷冷地看着地上的沈堪舆,和他旁边的伞:“你的伞不要了?”
苏桐转过身,没有再看沈堪舆:“留给他吧,我们不是还有一把吗?”
陈深嗤笑一声:“你还对他这么好,就不怕他回过神来再捅你一刀?”
苏桐轻笑着摇头:“他不会的。”
“他要是敢再动你,我弄死他。”
“好了,回家吧。”
——
沈堪舆低着头蹲在地上,在耳边一片的杂音中,隐约听见了自己手机铃声在响,他把手机翻了出来,因为看不清来电显示,直接就接了起来:“喂?”
“沈堪舆?”
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沈堪舆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愣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道:“妈妈?”
“嗯。”
电话那头的人真的是他妈妈李清!
沈堪舆兴奋起来,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