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敢当。”
卫长轩在前厅中站了站,并未急着去寻杨琰,只是问道:“二公子呢?”
“宗正寺和大理寺那边还有话要问,一早便请了二公子过去,原先替老王爷侍弄马车的老仆也被带去做了证人。”方明低下头,轻声道,“毕竟弑父之事关系重大,此事已震惊朝野,若是细细审来,还要好些日子呢。”
卫长轩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却见一个面目俊秀的年轻人从后府廊上缓步走出,看其衣着是个品阶不高的文官,然而眉宇间自有一股傲人之气,与常人大不相同。就在他打量那人的时候,那人也转过脸来看向他,两人打了个照面,那文官立刻走近前来见礼道:“这位想必便是羽林骑都尉卫将军了,卑职御史台温芷,见过将军。”
卫长轩也立刻还礼道:“温大人不必多礼。”
见他神色略有迟疑,温芷自是察觉,他微微一笑:“卑职此番前来是来探望四公子,卫将军大约也是为此而来?”
卫长轩怔了怔,应了一声,而后问道:“温大人同四公子是旧识?”
温芷笑着摇头:“四公子才学过人,卑职同四公子不过是在诗书上有些往来,怎敢攀作旧识。”他顿了顿,“时辰不早,卑职告辞了。”
等送走了温芷,方明回身看见卫长轩,只见他神色有些古怪,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上前问道:“卫大哥,不进去看看公子么?”
卫长轩却答非所问:“方明,还记得咱们在那边的角院里的那些日子么?”
方明见他所指的正是原先的西北角院,不由苦笑:“这怎么能忘得掉呢?”
卫长轩叹了口气:“我好像有些怀念那里了。”
穆王府内府广阔,杨琰如今住在庆安堂配殿后的阁楼中,这里原先是穆王杨烨的书房,叫做墨雪阁。府中先前被杨玦大肆修缮了一番,皆是富丽堂皇,金装玉裹,唯独书房还保留着原先的模样。
此时虽还未至深秋,却已有些许寒凉,杨琰肩上披着素色外氅,倚在秋窗下,似是在默然地出神。
方明领着卫长轩刚转过轩廊,便看见镂空的花窗下公子的侧脸,只觉午后微光映照在那张脸上,莹然如玉,一时呼吸都滞了一滞。
卫长轩没有理会他的呆滞,径直走过去,挡在了花窗前,轻声道:“怎么坐在风口里,当心受了凉。”
杨琰像是微微一惊,他偏过头:“卫长轩?”他们分别许久,中间又经历种种波折,此刻两人怔然相对,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谁也没有开口。
方明远远看着他俩,暗自挠了挠头:“我……我去倒茶。”说着,便转身走了。
卫长轩走进阁内,只见杨琰仍是倚窗站着,微风吹得他外氅微微摇动,上面绣着的几只野鹤仿佛就要展翅而飞。
他上前两步,将杨琰从窗前拉了过来,替他拢了拢胸前的衣襟,还未说话,杨琰已摸上了他的侧脸,轻声道:“卫长轩,你瘦了,是不是在牢狱里受了很多苦?”
卫长轩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倒是你,脸色难看得很。”
杨琰一听,立刻仓促地低了头,卫长轩摸了摸他的头顶,低声道:“也奚,我那时明明派人送你离开,你为什么不走,还折回了王府里。杨玦那样心狠手辣,你就不怕他一怒之下杀了你吗?”
杨琰低着头,轻轻道:“我知道回来很危险,可是我担心你。”他很快又道,“三哥没有把我怎么样,我只是……”
“只是断了几日的食水,是么?”卫长轩说着,重重叹了口气。
见他都知道了,杨琰也只得轻轻点了点头:“好在二哥回来得及时。”
“若是二公子没有回来,又要如何?”卫长轩看着他,静了静,又缓缓道,“还是你早料到,他会来?”
杨琰猛然抬起头,他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错愕,而后又恢复了沉静如水的模样:“卫长轩,你说什么?”
“二公子多年不回建安,却是在杨玦逼你成婚,我被判斩首之后,忽然回京,这时机确实巧极。”卫长轩顿了顿,又道,“眼下杨玦之罪名还未定论,朝中弹劾的奏疏却连连呈上,叛国、欺君、弑父,这几重大罪二公子哪里能想得出,便是想得出,他也做不到这样滴水不漏。”
听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杨琰的神色没有一点的变化,抿着唇一言不发。
卫长轩久久地看着他,他所看见的明明是一张熟悉的面孔,眼角眉梢中却隐约有股陌生的气息,他叹气:“也奚,我心里总是把你当做那个在雪地里哭泣的孩子,生怕我一不小心,你就会被风吹落,四处飘零。原来是我想错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早已经长大了。”他说到这,苦笑了一声,“也对,你是穆王府的四公子,总不能永远做一只小羊羔。”
第51章 坦承
又是一阵秋风掠入镂空的花窗,杨琰方才站在窗前还不觉得,此刻却忽然觉得冷入骨髓,当真应了那句,秋意瑟索,不胜寒凉。他听见卫长轩的声音似乎在极近之处,又似极远,飘飘渺渺,让他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