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步回到休息区,打开微信看了眼,第一眼瞥向那个拽小狗的小姑娘头像前面没有红点,他的兴趣已经少了一半。
往下扫了一眼,并不是什么新消息推送,而是有人申请好友。
顾西决懒洋洋地滑了滑手机,正习惯性想要拒绝,这时候又发现来人的好友申请字还挺长——
霏:谈谈姜鹤的事,三点半学校门口等你。
“……”
看了下手机时间,大概是三点钟……少年犹豫了下,擦了把汗,然后转头向着不远处的教练哑声道:“喂,我出去一个小时。”
教练横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又看了看他眼底的青色,停顿了下,还是说:“去吧,就你他妈最忙,五点前给老子滚回来啊!不许在外面乱吃东西,比赛前尿检的!”
顾西决应了声。
出了体育馆大门,随便扫了辆共享自行车,到了江市一高学校门口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一个短发女生已经立在校牌下面,目光看着远方在发呆。
“……”顾西决都没跟莫文霏说过话,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骑着自行车过去,他打了下车的铃铛,她抬起头。
两张面瘫的脸相互对视了几秒,两人默默各自在脑海里飘出同一句话:姜鹤有什么毛病,喜欢这么个司马脸?
顾西决没下车,他停下单车后一只脚撑在地上,扶着自行车,有些蔫蔫地问:“你微信那个什么意思,姜鹤怎么了吗?”
提到这个名字,他嗓音沙哑且充满了一种无力感。
莫文霏上下打量了他一圈:“你已经被甩了吗?”
“……”顾西决默了下,“还没有。”
“但是快了?”
顾西决面无表情地调转自行车头准备走人。
莫文霏见这位校园扛把子大佬一言不合就要走人,信了传闻里他脾气不太好的说法,然而她是完全无所谓他脾气臭不臭的,于是伸手,一把摁住了他的车头。
“我刚才改英语试卷改到了姜鹤的卷子,她的英语听力一塌糊涂,完全是乱写。”她平静得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的一刻,她感觉到手下自行车头要扭转的力道消失了,满脸冷漠的少年转过头来,看着她。
“这不是第一次,从她回来就很奇怪了,老师上课的板书她抄,练习册上的例题她写……但是英语上课听写她从来不做,老师在讲台上口述的例题她也从来不记题干,就等着我记然后看我的再做题。”莫文霏一口气把最近的情况倒豆子似的说了。
“除此之外,跟她说话她要么完全没反应要么答非所问。我举个例子,当我问她,姜鹤,你昨晚的物理试卷写完了吗,最后一题你做出了几个受力点……她会回答,写完了,要看吗你。”
莫文霏说到这,似乎很受不了地闭了闭眼。
“我就不说她奇奇怪怪的语句顺序怎么回事了,这种听话只听一半甚至只捡几个关键词回答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我听说她之前被她弟推了一把撞到脑袋,亲弟也能干出这种事我也懒得说她家里了,你要么直接告诉我她脑子被撞坏了出了问题变成了傻子……但是,昨天老李告诉我,我们年级这次理综有一个满分的小天才,你猜是谁?”
莫文霏自己都不记得自己上次说这么多话是什么时候了。
她确实是憋坏了,被这么一个突然变得奇奇怪怪的同桌……以及或者可能大概是朋友。
期考前,她把姜鹤的一切怪异举止看在眼里,理智和最后的人性温柔告诉她闭上嘴不要问不要多管闲事……
但是现在暑假了,她忍无可忍。
如果此时此刻她的提问伤害到了谁,那么那个人可以有整整一个暑假的时间来愈合自己的伤口,剩下的,关她屁事。
她抓住了顾西决成为那个“关她屁事”的人。
听完她说的一系列发言,少年陷入了完完全全的沉默。
那双漆黑的瞳眸伴随着她每说一句话变得更加高深莫测,以至于到最后成为一片墨海深不见底,他似乎也在同步回忆一些他们之间才有的细节……
从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来看,他好像确实是被她的一连串提问伤害到了。
但是真的,莫文霏并不太在意他的感受。
“我不想这么猜,”她冷漠地盯着面前已经快僵成雕像的少年,“但是好巧不巧这个学期的生物课本上曾经描述过一种病,它始发于人类听觉性言语中枢,位于22区,患病的人具有听力能力却不具备听力理解能力,具有语言能力说话却词不达意,书上管这种病叫……”
“感觉性失语症。”少年嘶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莫文霏则猛地陷入沉默。
她不信顾西决这种人会认认真真地去看生物书上这样一个小小病例的细节然后记住它的名称,那么眼下他能直接说出这个病的名字的原因只有一个。
短暂的沉默后。
“姜鹤以前就有过这个毛病,是吗?”莫文霏盯着他的脸,问,“然后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