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
这感觉如此熟悉。
姜鹤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不是什么难事。
高中生物书上某一页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听觉性言语中枢位于22区, 位于颞上回后部,能调整自己的语言和听取、理解别人的语言,此处受损, 患者能讲话,但混乱而割裂;能听到别人讲话,但不能理解讲话的意思,对别人的问话常所答非所问。
临床上称为:感觉性失语症。(*本段注释来源百度百科)
从白女士倒下, 被姜枭推倒醒来的第二天,她发现自己对周围人说话的理解越来越慢、越来越吃力时,她就察觉了不对。
熟悉的恐惧感笼罩了她。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顾西决。
——尤其是顾西决。
【……百分之九十的中学校园恋无论过程多么可歌可泣最后都会以分手收场,到了大学来自全国各地的新鲜□□它不香么?早分和晚分又有什么区别,早点分了好好学习不是正好?】
少年冷静又冷酷的声音在她脑子里回荡。
【顾西决,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们最后也会分手吗?】
【难道你不觉得你到了大学以后依然会是最优秀的那一个吗?】
【是吗?你这么觉得吗?】
……
她曾经因为理所当然的自信而欢呼雀跃,对他所说的分手可能性完全嗤之以鼻……如今想来,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试问,有哪一个思想正常的人,会接受一个患有感觉性失语症这种奇奇怪怪病状的人成为自己的伴侣?
不会有的。
她清楚地知道,不会有的。
他曾经给予她救赎,可那是朋友,不是恋人。
而如今他们成为恋人,也许因为感情正热烈,他真的点头接受,于是一天,一年……当感情逐渐冷却,他对她的耐心与此同时又会剩下可怜的多少?
她不要做一个被人可怜的可怜虫。
冬去春来,江市的春天和夏天之间总是有一个含糊不清的界限。
伴随着已经有个别同学偷偷换上了夏季校服,教室里的空调被人时不时打开,高一下半学期期末考试转眼就来。
这是高一一年的结业考,在讲台上,班主任不停地发表自己的高见:高一为高二打基础,是因为高二为比你们想象中更难的一年,你们要在高二选择文理两科,我知道有些偏科严重的小王八蛋对这天翘首以盼……
嘚啦嘚啦,后面一大堆废话。
a班众人听完训诫,抱起考试用具解散去考场。
考试完,解散回家,准备迎来高中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不用补课的暑假。
此时,夏天已经悄然来到。
考完试姜鹤就失去了跟所有人的联系,蒋净出国旅游……所以今年的期考改卷登分,变成了莫文霏一个人的事。
喝着英语老师因为歉意送来的饮料,坐在冷气充足的英语组办公室里,窗外的阳光热烈,蝉鸣刺耳,莫文霏有些昏昏欲睡。
手里的考卷一份份地划过,学渣的和学霸的还有成绩一般般的,每次改到作文大片空白或者明显乱涂答案的答题卡时她都嗤之以鼻,心中不屑。
眼下又是一张这样的试卷。
听力部分一塌糊涂,一看就是根本连听都没听随便乱涂,莫文霏极其讨厌这样的卷子,因为这种人乱猜总会猜对那么一两题,她必须要在一大堆错误答案里找出那一两个正确的。
这可比从熟悉的正确答案里找错误的要麻烦的多。
微微蹙眉喝下一大口可乐,她刷刷地勾了两道蒙对的听力题,目光又往下挪,然后在看见单选题熟悉的正确答案填涂顺序时,她愣了下。
一口可乐含在口中,等到快没了气泡,她“咕噜”一声吞咽下去。
单选完了是完形填空,完形填空之后是阅读理解……试卷翻过来,作文那面填的满满当当,整齐又漂亮的英语字面书写犹如电脑打印的字体清晰,是莫文霏熟悉的字迹。
她茫然了几秒,把试卷整沓扣过来看了看考场,然后抬头问不远处埋头批改卷子的英语老师:“老师,考英语那天你有听说有我们班的学生迟到吗,b班考场的。”
“没有啊,怎么了嘛?”
英语老师奇怪地抬起头。
莫文霏默默地把试卷递过去,英语老师看了几眼她给她看的那一张试卷,也露出个差异的表情:“这是谁的卷子啊?后面写的那么好,怎么唯独听力部分都是乱写一气?”
“姜鹤的。”
“啊,怎么是她?她不应该啊,虽然最近听说她家里出了点事儿,她的情绪不太好……”
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英语老师开始碎碎念起了姜鹤这个人。
自从从医院回来,姜鹤最近上课回答问题都不积极啦,有时候注意到她就是瞪着眼坐在那发呆,好像完全没听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