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猜到他们说了什么,走到男生堆里蹲下,帮忙包平安果。
待到几个男生把平安果包装好,一颗一颗送到女生手里,也是晚饭时间了。也不知是谁提议要一起出门吃饭,于是在网上订了座位,一群没有伴的人集体出动,往校外吃涮羊rou。吃饭时,大家还提议要去电影院买单号的座位,谁知时间太晚,所有的场次都满了,并不给他们作乱的机会。
单钰博走到外面抽了根烟回来,见到坐在身边的女生正在削苹果,吃惊极了。
“你带着水果刀出门?”他拿起茶杯,想喝,却因为太烫再度放了下来。
女生努了努嘴巴:“防身用的。”
单钰博拿起放在桌上的糖果纸叠着玩,说:“平安果不留过平安夜,不吉利吧?”
她耸肩:“吃进去不是更平安吗?”
他一听,好像很有道理,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学生们趁着老板不在,互相吐槽各自老板的恶习和怪癖,相互传播一点八卦消息。单钰博从他们的聊天中知道了不少这两年发生的新鲜事,还有很多荒诞不经的奇闻,其中有些一听便知不可信,可因为好笑,反而要信以为真了。
“我说怎么前两天约他去圆明园滑冰,他不乐意呢!原来是留有Yin影了!”说完某位不在场的同学去年掉进冰窟窿的事,曾经的本科室友笑哈哈地说。
向来以吐槽能力著称的一个学妹说:“他心里那块Yin影面积,得有未名湖那么大吧?”
“再怎么也得有未名湖上那冰窟窿大吧!”有人乐道。
这故事一听就只是个故事,可大家还是津津乐道。单钰博一边听一边用糖果纸叠纸鹤,手臂突然被人碰了碰,扭头一看,是削苹果的女生把一片苹果递给了自己。“谢谢。”单钰博说。
女生把自己的平安果切成片,全分给了周围的人,自己最后啃着苹果核边上那一圈。单钰博叠好了纸鹤,放在她的汤碗旁,说:“喏。平安果没了,补你一只千纸鹤。”
“谢啦!”女生把纸鹤捻起来,对着光看了一会儿,笑着收进了包里。她问:“今天老板找你什么事?”
说到这个,单钰博很无奈地叹气道:“UCLA那边不知道怎么想的,元旦有人过来。老板让我到时候带着去玩一玩。”
“哇!那很好诶!”她羡慕极了。
单钰博本想对这件事抱怨一番,可看到她这样,什么都没能说。
“要是我的托福成绩能再高一点就好了。”她遗憾地叹了一声。
早些时候,单钰博听说过她申请春季学期交换生失败的事,似乎是由于成绩不够高被刷下来的。他想了想,说:“没事儿,三月份不是还有一次申请嘛,在那之前再刷一次成绩。”
她点点头,问:“你呢?你申请吗?”
“我?”单钰博想都没想过这件事。
女生问:“我听说,你的男朋友在美国。你不去看他?”
闻言,单钰博愣了一下。他拿起已经不烫的茶水,笑说:“我哪里来的男朋友。”
单钰博还在本科的时候,的确有一个外校的男朋友——不管他们承不承认,反正在旁人看来,他们是一对。两间学校的距离不算太远,有的时候上完课,单钰博会骑车到他的学校上自习,或者他骑车过来找他吃饭。
对方也是法学院的学生,英俊、聪明、努力。他俩从小一起长大,曾经是邻居,从幼儿园开始就同校。他长了一张Jing致的脸,还是个孩子时就人见人爱,但也许是父母离异、母亲再婚过早的缘故,他的性格乖戾而Yin郁,在单钰博的印象当中,他只对他亲。大家都说他好看,可或许只有单钰博知道,他笑起来更好看。
他叫牟云笙。
快毕业时,单钰博本想作为外校学生申请牟云笙学校的推免,在提交申请前才知道,原来牟云笙已经得到了美国那边的录取通知书。
最后单钰博还是留在了本校。
刚开学的那段时间,他整个人过得十分恍惚,终日无所事事,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感觉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说起来十分奇怪,明明牟云笙不是自己的校友,可当单钰博在学校里活动,他总是能想起牟云笙出现过的场景。比如他吃番茄时,把皮丢在餐桌上,被食堂的大叔责骂;比如他拿着一根热狗蹲在老图的台阶旁逗图书馆管理员;比如他跟着他在校园里长跑,帮他核实指纹终端机记录的距离是否正确。
在和老板谈过两次话以后,单钰博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建议他换个环境,调整一下心态以预防抑郁症。单钰博想着在学校也没什么意思,便做了停学申请。
这学一停就停到了不久前。
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单钰博的生活过得过分的充实。无论是工作还是私生活,时间都被填得满满当当、不留缝隙,以至于他几乎忘记了牟云笙这个人。
连他都忘记的人,却被别人提起来,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微妙。单钰博才知道,原来在旁人的心目中,自己一直都有一个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