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毒。
那些弓箭手们都藏身在石柱背面。
白虎仰天咆哮,飓风从它张大的血盆巨口中吐出,分化成三股卷入了石柱林。它猛地一抖身体,将箭矢纷纷抖落,也迎了上去。
一轮毒箭射完,弓箭手也纷纷抛下弓,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石柱林地形复杂,遮蔽之处甚多,白虎在空中不能轻易袭击到他们,一旦飞入其中,又顿时陷入了巷战。
临砚和沈惊澜驻足在高空,静默下望。
情况不明,他们还没意思要插手任何一方。
“吼——”白虎忽的吃痛怒吼。
一个人影倏然现身于它背后的石柱上,将一把长刀刺入了它的后腰。这是利用石化之术隐匿了气息,一动不动地潜伏到此刻,方才暴起一击。
可惜,妖兽的筋骨太过坚韧,这一刀只递入了数寸,就生生卡住,不能再进半分。
虎尾横扫,将得手的那人一把扫了出去。眼看那人就要重重撞上石柱,颅脑迸裂,忽有一人斜刺里冲来,出手如电,将人截下。
救了人后,他也拔剑。
剑光如匹练,如白虹,如星子落于九天,往白虎攻去。
临砚和沈惊澜都看清了他的脸。
“那位许少侠也来了,”沈惊澜道,“时日不长,他又有了不小的Jing进。”
临砚应了一声。
在这里看到许笑飞,他一点都不意外。
哪一天触发剧情的地方看不到许笑飞了,那才是值得惊讶的大事。
“教主好像对他颇为留心。”临砚道。
“嗯,他有点像我。看着他,能让我想起我过去的模样。”沈惊澜不避讳地道,“我先前调过他的资料,逍遥派掌门叶知秋的弟子,在他拜入师门之前,他的出身来历却是一片模糊。”
临砚道:“是,他的卷宗上也是我调查的结果。我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他的身世要么相当普通,要么相当神秘。我打探过,就连他本人都忘记了,他似乎经历过什么重大变故,将从前的事全都遗忘了。”
临砚说话间,不由想起许笑飞对他说过的那番话。
“这一次,就算拼尽性命,我也绝不会让你再死了……”
他一直以为许笑飞是错认了人,将他误当做一位生死以交的旧友。
现在他依然这么想。
他的记性从未出过错,他当然没有“死”过,也当然没有在很多年前见过许笑飞。
沈惊澜笑一笑道:“不论他身世如何,你说他会是我们将来的心腹大敌,我倒有几分相信。我观他的剑法,竟有好几家的影子,他还能驳而不杂,融会贯通……”
言语间,颇为赞许。
他没有对许笑飞流露出一点杀意。
临砚知道,自己不杀许笑飞,是因为他心知肚明现在还杀不了;而教主不杀,就是因为教主不想。
即便知道这人会是将来的大敌,教主依然有气度,等着他的对手成长起来。
陷入苦战的许笑飞自然察觉不到,正有两个人在议论着他。
这两个人,还是与他关联极深的人。
悬停在高空的临砚和沈惊澜隐藏了身形和气息,以他的修为,当然感应不出。
许笑飞只觉自己胸口隐隐作痛,灵力也颇为滞涩。
他的伤势根本还没有好,又来了这一战。但他拔剑之时,从来不会多考虑这些的。
刀剑虎啸的混响,以及血腥味的弥散下,好像连寨子里报晓的雄鸡,都不敢放声高叫了。
就算没有鸡鸣,拂晓时分还是一样的来临。
鱼肚白从天际泛起。
青惨惨的天色,透着些惨然,但毕竟是天亮了。
白虎好似见不得太阳,忽又咆哮一声,背生双翼,倏然从包围中脱身,拔高了身形,飞入了空中。
眨眼间,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哐当”
方才还攥紧长刀,拼杀得眼珠赤红的战士们,全都丢了刀,坐倒在地。伤势重的开始呻|yin,伤势轻的开始照料伤势重的。
这一晚总算熬过去了。
“许兄,你伤口又崩裂了。”许笑飞也想坐下来歇一歇,荣瀚已走过来,瞧了他一眼道,“快,赶快重新上药。我本不该让你一起来的。”
“对,”随后走来的魏玄风也附和道,“当时就该把你留给逍遥派,让你好好养个伤。”
许笑飞低头一看,胸前衣襟上果然又渗出了殷红。
那是处剑伤,他在地下秘窟里伤得最重的一处。
他已上过药,用干净的布条包扎过。没有用杨长老的药,否则就不会这么轻易绽开了。
许笑飞实在没有狗胆在两个好友面前用那位杨长老的药,假如出了什么岔子,真不知道要给他俩添多少乐。
“我没事,重新上个药就好,”许笑飞道,“来都来了,难道你们在拼杀,我躲在屋子里,我就能安心疗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