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跟着公子下山,才要到庙会上玩,就被紫青骗去扮嫦娥。连午饭也没吃上,陪着公子在镇上绕了好几圈,好不容易回到道观休息。竟好死不死的看到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进了山。
那时候他正陪着少爷出了道观下山,道观不过在山脚,下台阶的时候,那两个人张牙舞爪的挤了他们的路。他才要发火,就见公子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背的麻袋。
“公子?您怎么了?”
周逢佳也不说话,径直跟了上去。虽说是山路,他们也不敢跟的太近。那两个人的体力极好,专挑艰险的路走,走了一段,他都有些受不了了,没想到公子却是神色如常。中途他几次三番想问公子,却都被阻止了。
眼看天都黑了,可公子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魏青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公子,太阳落山了,再往里走,可就要迷路了。”
周逢佳看都不看他,低声道:“不用走了。”
“额?”魏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那两人进了一个山洞,还用树枝将洞口掩住。
“这是?”
“魏青,你现在马上下山,去找官府,然后带他们来这里。”
魏青刚要询问,他又道:“顾映桥被绑架了,那两个人便是绑匪。”
“什么?”魏青吓得一激灵,赶忙躲到树后面,“公子,你说方才那两个人是绑匪?”
周逢佳点头,魏青一把拉过他,急道:“那我们还在这里做什么,快走吧。”
“你先走。”
“为什么呀?公子,那可是绑匪呀!他们可是……”
“别可是了,你越晚去找官府,我们就越危险。”
“公子,不行呀,我怎么能把您自己留在这里,若您有什么闪失,老太公非……”
周逢佳喝道:“你的废话怎么这么多,还不快去。”
“不行,绝对不行,若您留下来,我也留下来。”
“你也留下来,谁来救我们?”
“这……可是……”
周逢佳的额头渗出一层薄汗,魏青明白他现在很急躁,可他决不能让少爷自己在这里。“快走!”
魏青还要说话,可周逢佳却推开了他。他只好应道:“公子,您一定要小心,我马上去找官府。”
魏青走了一段,突然想起,为什么公子要留下来呢?他们一起下山不是更好吗?他回过头准备去找公子,却发现周逢佳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洞口,忽然愣住了。
他和公子一起长大,公子年幼便失双亲,大小姐又爱舞刀弄枪。常常只有他陪着公子在房里,公子练字,他便研磨。公子弹琴,他便聆听。公子下棋,他便烹茶。公子读书,他便静候。
后来遇到容乐公子,二人志趣相投,知己相伴。虽明知他出身不堪,却也是感念上天,让公子可以不再孤独。谁知半路杀出蒋岏,不仅抢走了容乐公子,还处处压制公子。
这次来半山书院,若不是老太公以死相胁,又说明大小姐冤死真相,公子是断不会涉及到权谋争斗中。
他至今还记得,大小姐过十五岁生辰。他们姐弟二人关了院门,谁也不让进。他早上进门打扫,满地的桃花,满院的酒香,他们头倚着头躺在廊下,身上的锦衣染上了泥土,好像一幅画。
可后来不久,大小姐便入主东宫。那座院子,少爷再没去过。
如果有一个人出现,如果那个人是顾映桥,也没什么不好。
过了好一会儿,那两人突然从洞里出来,周逢佳连忙躲到树后面。他们用树枝掩好洞门,又仔细的盖上些树叶,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等他们走后,周逢佳又耐心的等了会,觉得他们已走远了。才借着月光,走了过去。轻轻搬开树枝,幸好月色正好,照的见洞口,他拎着裙子进去,才走了几步,便踩到一个东西。这里面也没了月光,他只能凭着直觉摸下去。
这粗糙的质感,想必便是那个麻袋。他捏着角寻到头,摸索着解开的绑绳,才扯开麻袋,便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他只好忍着痛,摸着那个东西拉了下来,扔到了洞口,才发现原来是是个发冠,他这才想起,那天顾映桥被怂恿着要唱昆曲。
“唱什么不好?偏要唱梁山伯与祝英台?”
可惜没人能回答他,顾映桥正沉睡着,他将他抬到洞口,见他扮着戏装,倒是唇红齿白的。“这扮相不错,小顾,醒醒吧。”
他这句话中的温柔,论谁听了,都要惊掉下巴了。可周公子还嫌不够rou麻,又道:“不醒的话,我可抬不动你,重的像只猪,还是个蠢猪。”
他虽这样说,却还是努力抬,或者说是拖着顾映桥出了洞口,才向着与那两人相反的分向走了几步,就听到那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他娘的,买卖都做成了,还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是呀,要说他们读书人就是麻烦,又要我们绑架又不能伤害他。”
“滚他娘的蛋,要不是老子为了钱,才不会听那小子的话。”
“行了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