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你吃完就跑,一跑就是十年。公孙邪,我没杀你已经是仁至义尽。”路无尘一脸冷漠,其中又夹杂失望和疲惫,让公孙邪看得眼圈儿发红。
公孙邪一把将路无尘搂在怀里,声音有些哽咽道:“无尘无尘,是我对不住你,是我错了,我不该给你下药,更不该之后一走了之,你打我骂我吧,或者拿剑刺我,不要再生气,不要再伤着自己了好不好?”
被公孙邪这么一剖白,路无尘火气不但没下去,反而更燃起来了,推开公孙邪冷冷道:“又是这样。”
公孙邪一愣,不明白路无尘在说什么。
“我稍微心硬一点就好像是我在欺负你一样。公孙邪,明明是你对不起我,为什么表现得一副是我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你真的这么柔弱吗?小时候长得可爱惹人心疼,长大了乖巧听话讨人喜欢,所以武林盟让你去做内应,完了就把和我的事情一笔勾销。公孙邪,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特别无耻。”
公孙邪错愕地放开路无尘,讷讷道:“无尘,我——”
路无尘又打断他:“我不想听你解释。”跳下床要出去,却被公孙邪一把拉回来抱住。
“对不起无尘,是我无耻,是我对不住你。我不够聪明,武功也不好,而你太出众了,我跟不上你,只能老老实实等着,可光等等不到你回头看我啊。后来师父知道我的心思,也说我配不上你,刚好武林盟让我做内应,我就去了。我不像你们那么聪明,帮不上什么忙,只有在需要我的时候站出来,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了。无尘,我好后悔伤了你,可是我又不后悔,能得到你,就值了。”公孙邪死死抱着路无尘,生怕他逃了,力道大得出奇,勒得路无尘腰疼。
“我听永生教的人说你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吓坏了,如果你真的被我害成那个样子,我只有以死谢罪。再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信了,我以为如果不是叶君欣拦着你肯定会把我砍成七段八段。那时候我好怕,怕被你杀了就再也见不着你了。但在商丘遇上你之后我高兴坏了,你肯定认出我了对不对?毕竟我易容成的是以往惯用的模样,连叶雨薇那个只看过一两次的小丫头都记得,你不会认不出来。可你没有揭穿我,回去之后我想了好久,终于敢有一点点勇气觉得你其实根本不想杀我,而是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快,终于和你重聚了。无尘,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公孙邪说了一大堆,眼泪全呼在路无尘肩膀上。
路无尘黑着脸把他撕开,看了看肩上的shi痕厌恶地脱下外袍扔给他:“不会好好说话是不是?去把衣裳洗了!再抓鱼做饭!”说完外衣也不套,提剑就往林子里去了。
公孙邪拿着路无尘的衣服破涕为笑,柔柔地应着:“嗯,抓你最爱吃的银尾鱼。”乖乖洗衣服去了。
路无尘提着剑走出半里地,一剑扎在树干里,再一掌拍过去,在一人粗的树干上留下个手掌印。
路无尘就这么撑着树干过了半晌,终于平复心中的躁怒,看看自己被拍红的手掌,喃喃道:“公孙邪你个傻子,这么多年,我都分不清是不是真的恨你了。”定了定神才继续前行,走到一颗几人环抱的巨树停下,吹了个不怎么响有些像鸟鸣的口哨。
不多时,一灰衣人从茂密的树冠中跳下来,掸了掸衣服道:“你来晚了,我等了你小半个时辰,都睡过去好几觉了。”
路无尘道:“武林盟的人来找麻烦,耽搁了。最近康王和永生教那边怎么样?”
来人道:“还能怎么样,不就是四处搞事。康王想拉拢几个度使,拉拢不了就下绊子。当然不可能弄死这些一品大员,但让永生教时不时弄出点动静,也能牵制他们的Jing力,所以当下不少地方都有点小乱。”
路无尘严肃了许多道:“之前想朝廷的事情我们不宜出面,但舒尺只有一个太原府,无法伸手他地,所以永生教还是得我们来对付。”
来人道:“放心,武林盟一直在打击各地永生教势力,只不过这个你追我赶的游戏,后面追的始终无法完全预料前面的到底要怎么跑,所以难免有些疏漏和不赶趟。”
路无尘点头:“明白,也不用太着急。永生教毕竟人力有限,就算靠着鬼怪乱神之说骗到些愚民,终究是普通人,真打起来了难堪大用。”
来人笑笑道:“的确不足为惧。当今不说盛世,也是海晏河清,康王想平地谋反,也没那么容易。只要朝廷一喊捉拿逆贼,那些个愚民估计也都作鸟兽散了。”
路无尘认同:“正是如此。”
二人又交换近日消息,商量了些事情,来人忽然道:“有人来,我先走了。”
路无尘道:“好。”不知怎么又加上句,“其实来的人说起来你应该也认识。”
来人停步,有些好奇道:“哦?我倒想看看是谁了。”
片刻后那人走近了,一只手端着个木盆,里头一件干净衣裳,另一只手拎着几尾约摸五六两重的银鱼,正是公孙邪。
看到路无尘和另一个人,公孙邪愣了一愣,不知该进该退,有些尴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