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话，吵死了。”宋之照侧过身子，扯起被套蒙住头。
钱志言脸色沉了下来，袁顾这小子油嘴滑舌，不知哪句真哪句假。
“嘶。”宋之照疼得叫了一声。
宋之照也弯腰，捏住钢笔的那头，二人四目相视，双手攥笔，谁也不肯先放手。
“小袁总就给个准话吧，大巴山的基建，到底是放出去，还是留在内部？”钱志言逼着袁顾表态。
袁顾绕了一圈，又坐到宋之照身边的椅子上，“钱总，你别老盯着至峰农场，大巴山交通不便，信号又差，倒腾机械进场都让人头疼，更别说后续建设。”
“肥水不流外人田，没想到袁总还有胳膊肘往外拐的习惯。”钱志言拿过烟灰缸，倒里面倒了一些茶水，将烟灰抖落。
“我不想再跟你做兄弟了。”
众不不知袁顾和宋之照在密谋着什么，只得坐在位置上，频频望过去。
其他人也略显紧张，毕竟宋之照的母亲
袁顾皱眉：他这举止，莫非是无声的反对？怪我抢他的项目？
钱志言咽咽唾沫，该不是他把宋之照砸出来后遗症吧？
“那基建方面，还有总规设计呢？”钱志言又紧紧追问。
“不好意思，笔掉了。”宋之照摊手，他原本在转笔，这下可好，直接掉地上。
宋之照抬抬眉，将钢笔一把抽回来，坐直身子。
“宋总没事吧，赶紧去医院看看。”审计部负责人起身，关切道。
“嘭”的声音，打断了钱志言即将紧逼而来的追问。
“好，我让你一回。”袁顾说着，长腿搭上沙发，也装睡。
宋之照不吭声，他瞥了眼手臂，刚刚就是袁顾趁他不备，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通告。袁顾被任命为至峰农场项目总经理，即时生效。
唉，袁顾内心叹息：又惹麻烦上身了。
“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尽管提，虽然我刚刚被任命，但保证知无不言。”袁顾一边说着，一边蹲在地上，伸手去捡那支钢笔。
“就是，”审计部负责人适时插话，“还不如就地取材，节约成本，正好给巴州政府一块肥差，咱们也算是交了个投名状。”
吧，记得带上门。”
代庭柯只得低眉顺眼地点头，一步三挪地朝门口走去。
袁建邦合上资料，起身，扣好西服扣子，“接下来，巴州项目所有的事项均由袁顾负责，一切问题他来解答。”
“这个嘛，原则上来讲，应该是···”袁顾抬起眼眸，很诚恳地说道，“但农场毕竟是省属国有性质，嗯，从现实情况出发···”
袁顾立即起身，朝前小跑两步，“宋叔叔慢走。”
外人，宋之照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好吧，他就是个外人。
“唉，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的话呢？”
半小时过去，一小时过去，袁顾恼怒地起身，“都怪代庭柯，没事买什么咖啡。”
会议室的其他股东，有些憋着笑，有些茫然看着钱志言。袁顾就是这样，能在一周之内拉回投资，也可以在长篇大论后得不出一个结果。
袁顾长吁一口气，翻个白眼，怎么搞得自己像个恶霸一样。
“别扯其他，我说的那个好，你心头明白。”袁顾翘起腿，“苏晴比他更早进公司，也没见你这样。”
病房上的宋之照没有动静，袁顾轻踩步子上前，绕至床头，发现他已经睡着。
“小袁总，集团的基建一直都是锦泰开发来负责，我想这次也不例外吧？”袁建邦前脚刚走，钱志言就开始谋划，总投入六亿，那基建怎么也有一半造价。
宋之照没有丝毫异常情绪，他转着手中的笔，结果频频掉落。
“那可不，我就说嘛，钱总是最了解我的。”袁顾突然将手伸过去，紧紧吊住宋之照的手膀，“我呀，就喜欢向着外人。”
宋之照则是悠然地枕着后脑，靠在椅背上，看着会议室剩下的人。
“这放，还是留，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一切从实际出来，主观符合客观。”袁顾把思政课本上的词拈来几句，又说道，“况且我连大巴山都没去过，案场什么情况我一无所知呐。”
“代庭柯是救过你的命吗？你对他也太好了吧。”袁顾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说话，我知道你没睡。”
“它要是摔坏了，你别指望我再买一支新的给你。”袁顾嘴皮轻轻嚅动，声音极小，威胁的意味颇浓。
袁顾伸手，朝前探去，就在快要触碰到宋之照的脸颊，又强令自己缩回来。
宋之照依旧闭着眼，“我对自己的下属，哪个不好？”
会议室沉闷起来，几秒后，宋程站起来，“我先走了。”
董力红也紧随其后，当目光转向袁顾时，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怎么了怎么了？”袁顾抱住宋之照，着急的表情实在浮夸，“啧，是不是又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