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气。魔族以念为食,自内里而出,不着痕迹便已入侵人心。血色滚滚染红了大片大片的土地。
鬼辛正待出手,瞳孔却刷得漫上灰色,头一个动作竟是冲着天帝而去。他目色Yin戾,已破开天帝身后一树。执魔笑得妩媚至极,“天谷,七万年前他为你而死,七万年后,你还了他这条命,真是个好结局啊。”
天帝咬牙,
“魔心。”
执魔赤足踏于魔气之上,慵懒挑发,
“你以为我挖空心思集你之魂为何?东皇三魂七魄少一魄,你们那位所谓母神便想以极Yin之魂来补?呵,可惜,被种了魔心的魂还可填补魔封么?”
魔心已下,在魔气愈重之地,侵蚀越快。
然而数道黑芒过后,鬼辛眸中的灰意却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簇乌黑火苗,“执魔,你以为,金乌在魂灵之内动了手脚,我知,你动了手脚,我便一无所知么?”
天帝见他如此不喜反惊,伸手却被他飞掠后退,执魔眯眼,“燃烧一半神魂?你烧了这神魂,那魔封可就仍是残缺。”
鬼辛不语。她不慌不忙,魔气自那双手中无边无际,
“我倒要看看,是你燃魂快,还是我魔心快。”
燃的不过是魂力,再续,终会燃至神魂。魂魄不全,魔封终有缺陷,母神要他重活,他又怎能留下祸患。然而原本应该在此的鬼厉,却不知何故变成了母神之子。
“鬼厉在哪!”
鬼辛传音于夜华,身后却突尔一明。
身后,夜华已半化龙身,手腕各划破一道,泛着金光的龙族Jing血Jing准的投入鬼辛神魂之上。他神力告罄,全凭根基在撑。他不发一言,神色却渐渐狠厉。
鬼辛灵台清明,Jing血与魔心相互驱逐却渐趋颓势。执魔饶有兴致,浓郁的血腥染红了当空。
“没用的。”
夜华闻言与鬼辛对视,唇边的鲜血不断外溢,眸色愈加幽黑,“我不知你要何物,然而,”
“我要他活。”
音落,一道金光自他手上倏地升起。他唇边血色更浓。
是元神。
鬼辛倒吸一口气,料不到他竟是连命都不要。正待出手之际,却突觉一个极为熟悉的气息飞速而来。
崇山峻岭已毁于一旦,肆虐的魔气一路横尸。
“夜华!”
鬼厉眼睁睁看他扯出元神,肝胆俱裂。自折颜身上跳下,便要夺去聚地Yin的掌控。夜华面如金纸,Jing血源源不绝的损失早已让他元气大伤,可他的眼神极亮,盯着鬼厉似是受伤濒死的野兽,“你早知是魔心是么?”
“我以元神,你要以什么?”
鬼厉的唇不住颤抖,夜华身上的血已染shi他的长袍。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妖界内的魔族蜂拥而出,肆无忌惮的攻入人间与天宫。
人间将成炼狱。
鬼厉闭了闭眼,
“夜华,你是天族太子,六界之主,你要做好这个帝君。”
他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夜华心头剧痛,喉腔满是血腥,“你为了青云,死一次。为了阿离,死一次,如今,为了这天下,为了这六界。一次又一次,你哪一次肯为了我,为了我,活下来!”
鬼厉的目光模糊起来,伸出的手却半分不曾动摇。
夜华怆然,
“鬼厉,你今日踏出这一步,我再也不会原谅你,永生永世,再也不会。”
鬼厉的身躯一下子僵硬,夜华的话被他的唇堵住,
“也好。”
骗了你这么多次,我早就,不值得你原谅了。
经脉涌出的灵力被硬生生遏制,随之而来的身体骤然一轻与六道光束强行断开,元神扯出又嗖的回归紫府,周身的酸弱让他无法动弹。
阵眼在一刹那交换,鬼厉一掌将他推离,
“傻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你替不了我的。”
鬼辛的神智已被魔心湮灭过半,执魔笑嘻嘻,
“这帝脉可真出尽天下痴情种,我给你也种个魔心如何?”
鬼厉目光冷硬,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魂载半Yin不足,载满Yin却可。”
执魔目光陡然凝住,随即笑的极为妩媚,
“不可能,鬼辛的灵珠早就不在了,倘若它在,我绝无可能感知不到。”
强行再改阵眼,鬼厉低声咳出一口血,
“没什么不可能的。”
执魔缓缓收笑。鬼厉抬起头,神色奇异,
“因为,它是我的魂珠。”
执魔神色巨变。
鬼厉站起身,身后巨大鬼辛虚影骤停,一颗拳头大的漆黑光珠自他胸前升起,周遭地灵之气骤然暴动。
鬼辛之灵,为地Yin之主。
执魔拼命催动留于魂灵之内的魔心,却如入泥浆半分不得回应,怒声道“拦住他!”
数以千计的魔族混着妖族遮天蔽日而来,魔力鼓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