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只得遥想此物的风姿,“自鬼后亡后,鬼莲便再也未开了。”
“司命,你可知那鬼后莲绮的来历?”
司命不明所以,答道,
“据闻乃一株鬼帝宫前普通鬼莲所化。”
南极随手凝出一朵无色花,凝视,
“你当真信一株普通鬼莲便能千年化形,万年成神,死后能连带同源者尽皆败落?”
司命抬眼,陡然明晰,惊讶不已,
“真王的意思难不成是说?”
微微点头的动作似是肯定,
“那莲绮,极有可能便是东皇所创世间第一朵鬼莲,只是不知何故却是嫁于了鬼辛。”
司命皱眉思索,
“可是,即便鬼后真为东皇最为钟爱之物,她如今也已是香消玉殒了。”
南极望着指中花散去,低语,
“我只怕,鬼莲之凋非是落,而是聚。”
司命未得听清,却又见他复言,
“那鬼厉,若真与莲绮有关,便与鬼帝脱不得干系。七万年前天鬼二族争位,引发六界波荡,征战千年,数千年内仙神陨落,日月无辉,死伤者不计其数。他若真如我所猜,那说不得便是另一场劫数。”
“那鬼厉对夜华有情,何况,那日不过一瞥,他未必是……”
南极大帝挥袖飘然离去,
“浮黎元始归于太元圣母,伏羲大神命定于女娲为族,神胎所承天道之力何等庞大,与之定劫者怎可能是一般而言?先前是我忽略了,那鬼厉,既是夜华太子的命定之人,倘若并非天降有命,便是身负上古血脉,究竟是哪一种,待无间过后,便知了。”
“这……是,司命明白了。”
……
终白崖皤色无边,与世隔绝。
夜华推门入屋,望见鬼厉站在窗前。发梢带绀,眉眼放空,指尖搓着一片竹叶,衬着偏赤的窗,便是一副自己想了无数次的画卷。他心头绵软,走上前揽住了画中人的腰。
鬼厉放松了身体,习惯般的靠在后方人怀里。身量相仿的二人,落影叠交,似是连窗外的竹林都微微侧了头偷望。
鬼王教如今几近统领全族,事务虽多,却也不劳他日常时刻不离。稍稍交代后,便赶回来了这里。
鬼厉手中的叶片已是碎出了汁水,透着股淡香:也不知令叔究竟是对离镜说了些什么,为何上次他看自己的目光那般奇特?且愈发的避人了。
心中的想头还未通,指尖便传来一阵柔软的擦拭感。
夜华抹去他手上粘的汁ye,随即往他手心塞了一方沁凉物什,“不许再给旁人。”
手掌摊开,鬼厉目光一缩,翠色云雾萦绕间,赫然是他当时赠与团子的玉佩,只其内多了浮沉不停的一汪如海仙泽,与当年一般无二。
“怎得还在你这?”
夜华微微叹气,贴近他耳畔,
“故人之物,你不心疼,我却是舍不得的。”
鬼厉说不出话,只紧紧把玉佩握在手心,片刻,
“这怎么说也是我送团子的,你倒是会拿。”
夜华揽紧他,却不接他的话,
“这些年每年的四月,庆云殿都会多出一样生辰之礼,无名无姓,我想他是喜欢的。”
团子在天宫的事,瞒不过夜华,自然也瞒不过鬼厉。
鬼厉的手一僵。
夜华将他转过来,面上一如当年青云山上,温柔缱绻,
“暖玉上的神识没了,还有它。”
还有我。
鬼厉闭上眼,任由自己溺在他的怀里,
“恩。”
俩人安静的抱了一会,夜华察觉怀中人的神思不属,侧头呼了口气,“在想什么?”
“没什么,这片竹林倒与当初青云的些许相似。”
夜华目光随他看去,不由轻笑,
“你之前夜夜在此,此时才发现么?”
鬼厉身体一僵,回想起酒醉那日他的话,蓦地懂了,
“那日之后是月中之日……”
夜华含住他唇,模糊叹息,
“你便是真的狠心,说不来,便真的再未来过,哪怕一次。”
他音色本就属低,如今偏是混了微微叹息,声音逸散于空,似是淡然又似是委屈。
鬼厉咬了唇,无从开口,
“我……”
夜华松开他,含笑道,
“所以,夫人要好好补偿我。”
一句“夫人”如轻微玄驹爬过,酸涩与疼痛蔓延而出。
鬼厉眸光似明非明,一动未动。
夜华便知他心中所想,手搭上他肩头,慢声道,
“鬼厉,青云之劫是因我而起,这是我欠青云的,而孩子……”
他猛地将鬼厉箍紧在怀里,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我说不出怪不得你,可是,我既放不开你,便是永生永世都不